原创名人的趣闻轶事(西南联大名人趣闻轶事)
今天看到一个视频,说北大校长宣布北大2019年收入340亿元,下面有很多评论,说一个大学,国之重器,不把培养人才当做正事儿,反而晒收入,这是忘了
今天看到一个视频,说北大校长宣布北大2019年收入340亿元,下面有很多评论,说一个大学,国之重器,不把培养人才当做正事儿,反而晒收入,这是忘了办学的本质了吧,并且提到了西南联大就着这个话题,今天说说西南联大。
西南联大是个伟大的学校,一共存在了八年,但短短八年不仅成就了中国几千年来最高的学术巅峰、造就了空前的人才盛景,也成就了世界文化史和大学史上的神话,是的,我用的是“神话”一词,因为它诞生在战火之中,诞生在我们这给民族最危急存亡的时刻,不仅承载了民族的知识与传承,还有光荣和梦想。
西南联大培养出了两位诺奖得主,172位院士,8位两弹一星元勋,100多位人文大师,这个辉煌纪录今后永远不可能被打破了今天是和平年代,我们的大学怎么样?我们的知识界怎么样?我们的知识分子怎么样?以至于我经常会想:其实我们这个国家已经没有知识分子了,只有知识阶层。
在今天的北大、清华、南开和云南师大校园里,均树立着一块高五米、宽2.7米、外形一致的纪念碑,最初的碑文由冯友兰起草、罗庸书写、闻一多篆刻,纪念碑背面镌刻有834个从西南联大投笔从戎的学生的名字。
以上三张照片拍摄于2018年11月26日,清华园
以上三张照片拍摄于2018年11月26日,北大校园从1931年开始到1938年底,中国100余所高校,其中2/3以上被迫走上流亡之路,西南联大的八年办学历程,也正是这段国难的写照1938年4月,由清华、北大和南开组成的长沙临时大学面临继续西迁,消息传开后,很多地方都表示欢迎,广西政府愿意将风景胜地桂林让联大进驻,经济系主任秦瓒主张迁往昆明,其父秦树声曾担任云南学台(地方教育最高长官,正三品,大约相当于省教育厅长),有很多人脉可以利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考虑是云南有两条铁路可以通到国外,滇缅线和滇越线,倘战事吃紧,将来或可用以采购书籍和教学仪器。
秦瓒先前往昆明打探消息,结果不仅教育厅长龚自知极为支持,云南省主席龙云也很欢迎西迁之前,校园内师生们争议巨大,很多同学认为应该增加打靶、下乡宣传之类的教育,而教授们和政府的看法一致,认为即使学生接受短暂的、间断的训练,不会比军人更有战斗力,时任北大校长的蒋梦麟邀请军事委员会政治部主任陈诚来校演讲,为同学们壮行,陈诚告诉大家:好好读书也是报效国家、拯救民族的路子,不是只有上前线打仗才算抗日,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
于是西迁成行,但整个过程是异常艰苦的,一共有三条路线,一是沿粤汉铁路到广州、香港乘船到越南海防,再由滇越铁路经蒙自到昆明;二是走湘桂公路经桂林、柳州、南宁过镇南关到河内,再沿滇越铁路到昆明;第三条则是从湖南徒步+乘车+坐船,经贵州再到云南
(《西南联大研究》专辑第一辑,西南联大研究所编 ,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 , 2005年)师生徒步3500里(1700多公里),历经68天,这在人类教育史也是绝无仅有的,他们毕竟不是士兵,不是要去征服谁,只是一群追求知识的人和赤诚的孩子,他们是为了延续民族的文化血脉。
他们对外的名称是“湘黔滇旅行团”,政府指派前东北军师长黄师岳中将担任团长,路过悍匪横行的湘西山区,学生们最害怕的就是和土匪遭遇,但旅行团始终没有遭遇土匪,在这之前,湖南省政府已经给“湘西王”陈渠珍打了招呼,说将有一批穷学生借道去云南读书,请求放行。
(附注:陈渠珍文武双全,亦军亦匪,还是抗日悍将,他写的《艽野尘梦》值得一看)Δ联大精华:教授治校三所学校的合作并不是一拍即合,首先北大一直就是个穷,有教员、有学生、有教室就可以开课,而清华则一直有稳定的基金,但也不是随便拿来用的,要符合规定才行,当时北大校长蒋梦麟先到长沙,清华的梅贻琦和南开的张伯苓还没到,同事们心里没谱儿,有人跟蒋梦麟说:假使梅、张二位不来,大家拆伙算了。
此言一出即遭蒋梦麟反对:这主张要不得,政府要办一个临时大学,就是要把重要的学府在后方继续办下去,既然来了,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都要办起来……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执着和情怀,可见一斑后来梅、张都到了昆明,合作就此开始,根据联大外语系主人叶公超回忆,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因自己年龄大的缘故,对蒋梦麟说:我的表你带着,这是天津俗语“你代表我”的意思,蒋梦麟则对梅贻琦说“联大校务还请月涵先生多负责”,三位谦谦君子,成就一段学林合作佳话。
而梅贻琦则沿用了清华在1928年以来的“教授治校”的方针,外界传言梅贻琦动不动就“吾从众”,似乎全无主见,实际上这位校长在关键时刻的所为,实有力挽狂澜、收拾局面的效果,此是后话,按下不表1908年美国首次退还庚子赔款,1911年始建清华学堂,1912年更名为清华学校,1925年在留美预备学校里设立大学部,1928年正式建立清华大学并更名为国立清华大学,到1937年抗战爆发,短短十年,清华已经成为世界知名大学,其最核心因素就是。
“大学独立和教授治校,这是现代大学的命脉”(厦门大学人文学院谢泳教授语)国民党也一直想插手学校,但收效不大,原因就是那里的教授不买账,而他们也没有使用权力和暴力强迫教授们就范1940年,教育部训令要求全国高校统一科目和教材,加入所谓党化教育,遭到联大抵制,冯友兰起草了一份措辞委婉而义正言辞的的文书,大意是:教育部是行政机关,可以根据教学成绩赏罚学校,但怎么教学,还是要给大学以自由发挥空间的,孙中山先生说了:权、能要分开,教育部有权力,大学有能力,你现在这样要求就是权能不分,责任不明……梅贻琦看了后抄写给教育部,教育部无可奈何,只能作罢。
1941年,国民党想加强对联大的控制,规定院长以上职务的教授必须入党,时任法商学院院长的陈序经先生听了这个通知,对他的学生说:那我不做这个院长好了除了陈院长,很多教授也都拒绝了这个要求,而当局也并没有将他们怎么样。
上面来的指令也有惹不起的时候,那就先接下来,然后应付了事,这是梅校长和他的同事们的不二法宝Δ强大的日军也未能摧毁中华民族的文脉日军侵华并给我们带来巨大灾难,但也未能完全阻止中国的学术进步,这也反映出内战前中国学术的强大生命力,而这种生命力正源于当时的一批学者,用自己的生命和担当延续了中华文明的血脉。
因为共同的家国仇恨,大家团结一致,故而抗战未能消灭大学,反而繁荣了大学抗战前的学术精英,抗战爆发后基本上都集中在西南联大,在这个独立的精神家园,我们的学术传统得以保留和延续联大三位校长,包括当时的教授群体,他们的教育构成基本上小学和中学是传统教育,大学是现代教育,而且年龄阶段呈阶梯型----第一代为出生在19世纪末的,如陈寅恪、傅斯年、刘文典、闻一多等人;第二代为出生在20世纪初的叶公超、王力、唐兰等人;第三代则为出生在1910年前后的钱钟书、费孝通、吴晗等人。
这三代人的年龄梯差刚好是50岁、40岁、30岁,这个结构是学术繁荣的最佳梯队,可以使三代人的知识结构、学术视野形成互补(灰色部份字体援引自前文说过的谢泳教授)根据刘文典的儿子刘平章回忆:日军早在侵华之前就对中国的水文地貌和各种社会情况进行过深入细致的调查,刘文典当时在北京北池子大街买了一幢两进的四合院,光佣人、司机和厨师就有七八个,刘的月薪是800银元。
所以日军不相信生活条件这么优越的大学教授会去边陲地区过清苦的日子,当他们占领北平后,周作人曾屡次邀请刘文典到“维持会”做事,均被拒绝,而当知道自己的亲弟弟在日伪政府谋到差使之后,刘文典勃然大怒,在饭桌上摔掉筷子说“
我有病,不与管廷同餐”随后起身又说“新贵往来杂沓不利于著书,管廷自今日始另择新居”(灰色字体引自《独立苍茫看落晖----抗战中的刘文典》郑千山,《春城晚报》,2002年7月25日)日军为了逼刘文典就范,带兵上门搜查刘的住宅,将于右任、胡适等人的信件全部搜走,日军小头目用日语问话,刘文典不予理睬,翻译官呵斥刘,说你留日归来,不可能不懂日语。
(刘文典通晓英、德、日、意四国语言),还不给太君回话?刘文典说自己以说日语为耻,并对翻译官冷嘲热讽,翻译官要打刘文典,被小头目制止,这段记载和刘平章所说日军宪兵“最后对我们一家很客气”是基本相符的。
刘文典之子刘平章,现居昆明,图来自网络Δ即使在困难时期,生活依然存在根据刘平章的回忆,联大学生的生活虽然清苦,但也充满乐趣,他因为有三个同学在炮兵团做翻译服务,就经常在周末开着炮兵团的吉普出去玩儿,见到中国兵就拿出英文信,见到美国兵就拿出中文信,对方统统不认得,于是就一律放行,据刘平章回忆,美国人非常友善,有一次他看到一座楼失火,一个人因为无亲无故,又见到火势太大,就决定不跑了,坐在那里等死,结果一个50多岁的美国人披了一床被子冲上去,把那个人背了下来。
刘平章的朋友余斌是报社记者,曾遇到一个在昆明服役的美国大兵携带夫人故地重游,请求帮忙找一位叫“彬彬”的女性,只知道她父亲是一位大学校长,会是谁?梅贻琦的长女,梅祖彬而梅祖彬此时也在美国生活,最后通过梅贻琦的侄女获得了梅祖彬的联系方式,让一对儿曾经的恋人再次相遇。
Δ那时候的学霸1、出口成章冯友兰据冯的学生(名字忘记了)回忆:冯友兰讲课语速不快,如果将他的讲义完整的记录下来,可以直接出版冯友兰受现代逻辑思维训练,思维清晰,没一句废话,晚年出书全靠口授,助手纪录下来稍作整理即可出版,这是真正的出口成章。
2、记忆力神人罗庸我们前面提到的联大纪念碑文的撰写者罗庸先生,上课不带讲义,不仅背出诗文,连译注都背出来3、中国语言学之父“赵八哥”人称“赵八哥”的赵元任能熟练操持十几种外语和33种方言,还是音乐人才,精通几乎所有的乐器,在巴黎就用巴黎口音讲法语,在柏林就用柏林口音讲德语,在中国随便到哪里都用当地语言和当地人攀谈,在家里跟夫人约定“周一讲湖南话、周二讲上海话、周三讲福建话……”有了孩子,就自己填词谱曲,一个孩子用一种方言,来一个全家大合唱……。
胡适自己学问不精,但很少服气谁,曾公开说中国留学生,论才华首推赵元任赵元任翻译了《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其中有几句我喜欢得不得了:本来都是梦里游,梦里开心梦里愁,梦里岁月梦里流顺着流水跟着过,恋着斜阳看着落,。
人生如梦是不错把人生翻译成浅浅的忧伤而又这么传神、美丽,让人暗暗感伤又况味无穷,除了赵八哥,真的没谁了4、听音辨人叶公超叶公超曾任联大外文系主任,开学时在黑板上写下“I am very well”,让每个学生大声朗读一遍,由此立即可以判定该生籍贯,并确立针对性的发音纠错。
…………联大教育的最大特点是:1、大师上基础课----越是普通的课,越是级别高的老师代课2、无论什么专业,大一、大二必修国文、英文和历史我理解为通才教育和人格教育是联大的教育基石,然后,再想想那些把英语踢出正课的声音,相比联大时期,国人的见识愈发倒退了。
Δ结语:《南渡》乃谶语不只对联大师生,即使对中国全体知识分子而言,“南渡”二字实乃大大的不祥,千百年来成为知识子们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冯友兰在《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纪念碑碑文》中说:“稽之往史,我族若不能立足于中原、偏安江表,称曰南渡”,最令人骇悚的是这句“。
南渡之人,未能有北返者”晋人南渡悲风景不殊,宋人南渡悲河山倾覆、明人南渡换来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乃至剃发易服,联大南渡,已是四渡,每当外族入侵,士大夫和知识阶层皆有辗转流离、委曲求全以保存民族文化的道德义务,但东晋、南宋、南明最后全部被更强大的对手消灭,人民被奴役,因此,“南渡”天然地带有悲剧色彩。
当时抗战已经胜利,北返已成定局,因此冯友兰说的是历史上的南渡者没有能北返的,但联大的大师们,学长们,你们的精神衣钵如今可曾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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