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英文翻译名词(介绍名词英文翻译)没想到
原汁新味:沙博理小说题名英译艺术探究
摘要:小说题名具有吸引读者、暗示情节、贯穿线索、制造悬念等作用小说题名的翻译甚至比原作取名更费心思被誉为“翻译英雄”的沙博理总共翻译了长篇、中篇、短篇小说98部/篇,对题名的翻译可谓匠心独运本文通过定量分析,从承袭原文、灵活再现、内容显化和巧用标点等方面探讨沙博理小说题名的翻译艺术,认为达到了传义且传神、原汁添新味的艺术境界。
沙博理小说题名翻译体现了良好的翻译思维和再创作艺术对中国文学“走出去”具有启发价值
作者简介: 任东升,博士,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宗教翻译、国家翻译实践、翻译家电子邮箱:dongsheng_ren@ouc.edu.cn吕明,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翻译理论、翻译家。
电子邮箱:lvming0807@163.com
1. 引言沙博理(Sidney Shapiro,1915~2014)31岁从美国越洋来到上海之前,先后在康奈尔大学和耶鲁大学学习中文,并根据中国典籍中的“博学”“明理”给自己取名“博理”,加上拟声的“沙”字,“沙博理”与其英文姓名发音高度吻合,其娴熟而巧妙的英汉转换思维从中可见一斑。
当过几年美国大兵的沙博理在与凤子婚后、未受聘于中国政府语言部门之前,出于对战斗小说的独钟自行翻译刚出版的《新儿女英雄传》,1952年由美国Liberty Books出版,成为在美国出版的第一部“红色”小说(任东升 2015b)。
该小说英文版题名是Daughters and Sons,无“新”亦无“英雄”外文出版社1956年出版发行的《新儿女英雄传》沙博理译本单行本,照旧采用这个译名实际上,这是沙博理小说题名翻译艺术的首次展现沙博理五十余载辛勤翻译,产出了千万字的小说、诗词、散文、剧本英译,被誉为“翻译英雄”(Ren 2014)。
据我们统计,沙博理翻译的小说共计98种,其中长篇小说11部、中篇小说10部、短篇小说77篇这些小说中许多被改编为电影,如长篇小说《新儿女英雄传》、《小城春秋》、《林海雪原》,中篇小说《月牙》、《小城三月》、《星》(电影名为《一个女人的命运》)等。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影视作品大多采用了沙博理的英文译名,极大地肯定了他对作品题名的“首译”价值本文拟统揽沙博理翻译的小说题名,定量分析其汉英转换思维和高超翻译艺术2. 沙博理翻译中国小说类型分析沙博理在外文出版社和《中国文学》编辑部专事中国小说英译的时段主要在新中国“十七年”间。
沙博理不介入《中国文学》的原作选材,他翻译的小说里有1949年之前的23篇和当代小说75篇受当时主流文学导向和我国外宣政策影响,这些小说可分为革命战争题材、工农题材和少数民族题材三大类小说的题名类型可分为人物式、寓意式、主题式和时间地点式四个大类(图1),每一大类下又分为几个小类(图2)。
由图1可以看出,原文为人物式和主题式的题名译文数量变化不大,而寓意式题名译文明显增多,时间地点式题名则与之相反
人物式的题名中,姓名类如《春桃》、《吴召儿》;绰号昵称类如《老牛筋》、《杨老太爷》、《开顶风船的角色》;身份类如《奶妈》、《旗委书记》、《磨面的老王》;人物加身份类如《检验工叶英》、《向导吐尔根》;人物关系类如《婆媳俩》、《圆圆和她的朋友》。
寓意式的题名中,意象类如《春蚕》、《火种》、《独轮车》;隐喻类如《枯杨生花》、《熔炉》、《活人塘》、《铜墙铁壁》主题式的题名中,事物类的如《钢铁元帅团》、《欢乐的除夕》;事件类的如《桃园女儿嫁窝谷》、《上任》等;时间地点式的题名如《二月》、《嘎啦渡口》。
总体上来说,沙博理对小说题名的翻译与原文存在较大差异这些差异一方面与中英两种语言的题名用法和语言习惯有关,另一方面则是沙博理有意为之,力图在开篇明义的题名翻译中保持译文语篇的完整性和艺术性,展现题名开篇明义、统筹全文的特点。
对待这些不同类别、不同语法结构的题名,沙博理在熟练中英文转换的基础上,采用不同的翻译策略对题名进行精雕细琢
3. 沙博理的小说题名翻译艺术“题好一半文”小说的题名除去本身的含义外,还有联系读者与作品的“非词语价值”和满足读者审美的“超词语价值”(徐玉成 1987)因此,题名的翻译绝对不是对题名文字的机械转译,而是需要达到题文统一、简洁醒目、文采斐然等效果的一门艺术。
好的标题译名,应该像原文一样在开卷之前引起阅读的期待,合卷之后产生阅读的回味(虞建华 2008)姜椿芳(1984)指出,1949年以来翻译界形成的第三代“译风”既不意译,也不直译,而是真正的等值翻译沙博理的题名翻译即是这一代译风的杰出代表,能够在题名翻译中传达原文的神韵风格。
3.1承袭原文小说题名文本与其他文本的显著不同在于,它与小说的内容相互依存、相辅相成,无法自证因此,小说题名翻译绝不仅仅是简单的转换,而是在了解小说全文内容、深刻理解小说主旨的基础上进行的再创造原小说题名大多是经过作者仔细琢磨推敲后得出,对待这些题名,沙博理在熟练中英文转换的前提下,尽力呈现原文意趣,还原题名的原汁原味。
示例如下:《向导吐尔根》Turgen the Guide《磨面的老王》Wang the Miller《老牛筋》Stubborn Ox Niu《嘎啦渡口》A Bridge for Galha Ford3.2灵活再现
译名反映了译者的文学情趣和译者所处的时代的印记(刘季星 1982)上文提到沙博理所译的小说主要涉及革命、工农业生产、婚姻改革等话题,小说命名模式化现象显著,多以人名、地名和时间命名,这是由当时的文学风气和读者群体决定的。
沙博理作为一位文学译者,没有一味迎合这种模式化的翻译,而是灵活应对,力求在尊重原文的基础上译出新意无论是中文小说还是英文小说,惯用语被用作题名的做法都很常见,因为惯用语简短易懂,含义深刻,并为读者所熟知。
沙博理在将一些中文小说译入英语时,将没有运用惯用语的中文标题处理为英语中的惯用语,从而拉近译文与译文读者之间的距离,有助于读者一眼看出小说的精神内涵,得到与原作读者相近的阅读体验小说《王家父子》讲述了在农业合作化过程中王明发父子俩从抵触、加入但动机不纯到最后真心拥护农业合作化的故事。
原作以人物作为标题,揭示故事的主人公,并点名人物之间的关系沙博理借用了英语世界中常用的一句惯用语“Like Father Like Son”,不仅点明小说主人公之间的父子关系,还突出了两个人物之间的对比,从而表现小说主题中的“有其父必有其子”的理念。
与之相似的还有《金江放舟》(In The Same Boat),从题名看来,小说的内容似乎是“金江”之上的一次乘船航行,“放舟”一词常见于中国古代诗歌之中,是一种诗意的语言而实际上该小说记述的是船主人普大爷搭载“斗鸡眼”、田大哥、顾大嫂及其生病的孩子和瘪嘴老太婆回家的路上发生的一系列冲突。
“斗鸡眼”自私、势利,认为农业合作化拖了自己后腿;其他人老实善良,全身心支持农业合作化小说分为两条线:一条是表面的,一船人共同过江遇到了“过滩”的难题,另一条是深层的,表达对农业合作化的两种对立态度之间的矛盾冲突。
沙博理巧用惯用语“In The Same Boat”,一方面指表面的“同乘一条船”,另一方面则利用了它的深层含义“同舟共济、共同面临难题”但在处理那些原文题名包含中文典故的小说时,沙博理的处理策略截然相反,他不再深究典故背后的文化根源,而是争取用生动形象的直译“再造”典故。
究其原因,这些典故在英语读者中不存在互文性基础,因此“厚译”反而会消磨原题名简短醒目的特征,如《胸中自有雄兵百万》(In His Mind A Million Bold Warriors)和《三人行》(Trek for Three)。
寓意式的题名中的“借用旧作类”是借用之前已经存在的旧作,所谓“旧瓶装新酒”,以此来表达跟旧作相近的思想或借助旧作的影响力传播作品孔厥、袁静的长篇小说《新儿女英雄传》(Daughters and Sons),即是借用了清朝文康所做的长篇小说《儿女英雄传》的题名,这是中国小说史上最早出现的一部熔侠义与言情于一炉的社会小说。
中国读者看到这个题名,即使没有读过《儿女英雄传》,也会产生似曾相识之感沙博理将其译为“Daughters and Sons”,这是英国小说家Ivy Compton-Burnett于1937年的一部小说作品的题名。
沙博理借用已经在英语世界中存在的小说题名,与原作者孔厥、袁静的做法如出一辙,实在巧妙!中国传统小说许多作品以“传”为名,以人物传记式的形式展开,以人物生平始终为脉络,严格按照时间顺序展开情节(章培恒、骆玉明 1996:221)。
《铁木前传》讲述了一位铁匠和一位木匠之间的友谊和决裂的故事,但原文的题名有一定的误导性“传记”类作品拟史意味较强,是以写人为主要目的的纪实性作品(孟宁 2014)抽取小说中几位主人公的名字拼成题名的方式,也是英文小说中所没有的(林澜 1999),如《金瓶梅》就是小说的三位女主人公各取一字而成,《铁木前传》也是采取了这种命名方式,将小说主人公铁匠和木匠的职业各取一字“铁”“木”组成题名,这就造成一定的模糊性。
汉英两种语言之间的差异也加大了这类题名翻译的难度,内容和形式很难达到统一因此沙博理在翻译时放弃了形式“前传”而重其人物的职业,译为The Blacksmith and the Carpenter,并以“and”连接两位主人公,突出两人的关系。
四大古典名著中的《水浒传》题名包含“水浒”和“传”两个要素,由于“传”字的妙用,该书名貌似言事,实际上则言此而指彼,作者或出于用字简练之目的,或为了避免显而易见的政治色彩,或兼而有之,将“水浒”后的“人物”要素省略了(石欲达 1996)。
沙博理注意到了这一要素的省略并在译名中将其还原,但还原过程也颇为曲折该小说现存六个版本,其中三个版本含有“忠义”二字,也即“水浒传”省略的人物要素忠义者,英雄也沙博理为何舍弃“英雄”的常见译法“Heroes”而用了“Outlaws”呢?他在自传《我的中国》中道明了原委:当时江青风闻沙博理欲将书名译作“Heroes of the Marsh”,她极力反对,认为宋江等人是朝廷的叛徒,“投降派”不能被冠以“英雄”。
殊不知,“outlaws”在英文中正是指“挺身而出,反对当局非法迫害普通人的民间英雄”,这一改歪打正着,反而更贴近一百零八位好汉的身份沙博理的机灵“变通”最终巧妙地抵制了翻译的“强权”再者,原书名中的“忠义”一词暗指宋江将晁盖的聚义厅改名为忠义堂,讽刺其投靠宋廷的行为(李万生 2005),这样一来,将其译为“hero”就失去了这层讽刺意味。
沙博理的题名翻译还表现出“归化”翻译的倾向,以适应目标读者的阅读期待中英之间固有的文化差异有时会导致某些文化因素的“不可译”,在这种情况下,译者就应当充当两种文化之间的“摆渡人”,将一种文化中的要素成功地转接到另一种文化中。
沙博理翻译的题名中“Sinners”,“Outlaws”,“Living Hell”,“Like father like son”,“In the same boat”等词语或表达方式都表现出了其归化的翻译策略。
文学作品的标题为了给读者留有想象的余地,往往是“抽象的、象征的、多义的”(虞建华 2008)沙博理将两个短篇小说《迷路》(玛拉沁夫 1959)和《雪夜》(端木蕻良 1929)题名都翻译成了“Lost”,表现了这两部作品描述现实生活中的“迷路”和人性的“迷失”。
如果说将“迷路”译为“lost”实现了这两层语义的统一,那么将“雪夜”也译为“lost”则传递了主人公李总管的“雪夜迷路”“性命丧失”和“人生意义丢失”这三重含义,与意识流写作高手端木蕻良的写作意图高度吻合,葛浩文也曾翻译过这篇《雪夜》,其译名为“Snowy Night”(Goldblatt 1988:25),不难看出,比起沙博理的题名译法略逊一筹。
此外,用过去分词转换的形容词“lost”相较于名词,不确定性的暗示力更强文艺标题一般具有非句化倾向(陈忠 1993),小句作为题名的做法生动形象,翻译时却容易导致题名过长如《李科长再难炊事班》如果选择直译方式,可能的译名“Section Chief Li Purposely Made Difficulties for The Cooking Team”有十个单词之长,而且还存在信息的遗漏和偏差现象。
另一方面,原题中的“再难”是承接之前的《李科长初难炊事班》而来的,但译者只译了这一篇,因此原文可以看作一个独立语篇,原题中的“再”可以忽略不计沙博理将其译为“Three Tough Problems”,紧扣小说焦点,又避免了题名过长。
不过,在翻译《平原烈火》(The Plains are Blaze)时,沙博理却特意将其译成了小句的形式中文题名偏重四字结构,但四字结构的构成形式复杂多样,且多数情况下省略了一些成分“平原烈火”从结构上来看是两个名词的并列结构,分析这两个名词之间的关系,省略的成分为系动词或介词,即“平原是一片烈火”或“平原上的一片烈火”。
沙博理将其译为“The Plains are Blaze”显然是选取了第一种解释这种结构强调持续的状态,比第二种解释多了形势上的紧迫感和动态性,激烈的战争场面跃然纸上3.3显化主题小说的题名与小说内容密切相关,“既是正文的开始,又是正文的结束”(徐玉成 1987)。
沙博理翻译小说题名时,着意将原标题模糊隐化的表达替换为具体准确的信息,从而揭开小说的神秘面纱,帮助读者快速了解小说主要内容以人物作为小说题名的做法在中外文学中都很常见以人物命名的小说,直接指出小说的主人公,并昭示了小说以其人其事作为主要线索的结构方式(金琼 2015)。
但有些小说虽然以人物姓名为题,如《吴召儿》(Guide),但小说主旨却不是为了突出主人公,因此以姓名为题并不合理《吴召儿》的主人公吴召儿是一位普通的百姓,在敌军来袭时却一跃成为智勇双全的向导,带领同志躲过敌人的追捕。
沙博理打破了以人物姓名命名的惯例,突出人物的身份或重要特征,从而使人物形象更加鲜明在题名中添加主语也能帮助文章主题的显化阎长林的短篇小说《胸中自有雄兵百万》(In His Mind a Million Bold Warriors)取材于毛主席在陕北指挥作战的真实历史事件,歌颂了毛主席的用兵如神、指挥若定。
题名“胸中自有雄兵百万”出自《五朝名臣言行录》卷七引《名臣传》,说的是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范仲淹原文以典为题,符合汉语题名简练而不失深蕴的特点但从结构上来看,这是一个缺乏主语的小句,难以直接转换到英文语境中去,沙博理翻译时巧妙添加主语,点明小说的主人公,让小说内容更加具体可感。
与之类似的还有老舍的短篇小说《上任》(Brother Yu Takes Office),沙博理通过添加主语的方式将原文仅有的一个动词转换成小句,从而帮助读者聚焦小说的主人公和具体事件通过将题名中的概述词语、信息转换为具体表达,沙博理将小说主要内容进行显化,如《草原烽火》(Uprising of the “Sinners”)。
“烽火”本意为“边防报警的烟火”,在汉语中用来比喻战火或战争,用在题名中也多用来表达其比喻义“草原烽火”从题名上来看描述的是草原上的一场战争,但战争双方是谁?他们为何而战?战争结果如何?这些从简单的“烽火”二字都无从得知。
因此沙博理没有草率地将其译成“War on a Prairie”,而是在通读小说后译为了更为具体的“Uprising of the ‘Sinners’”,这样一来,小说对草原“奴隶”的觉醒与斗争的描写从题名中就可见一斑了。
长篇战斗小说《林海雪原》的名字在其中第二十一章“小分队驾临百鸡宴”开篇的环境描写文字中得到生动体现:“天昏地暗,落雪盖迹,林海茫茫,雪原里无法辨别方向”,而“落雪盖迹”又暗示出解放军追踪土匪的故事情节沙博理的译文是:NIGHT, falling snow, dim mountain forest, bearings impossible to find. (Shapiro 1962:293)这是典型的“写意式”翻译,类似唐代山水诗的译法(任东升 2015a);“天昏地暗”译为大写的NIGHT,带有“时间”舞台背景意味,bearings一词,则是炮兵阵地讲的“坐标方位”,沙博理的译笔之妙可见一斑!再看沙博理翻译的英文题名Tracks in the Snowy Forest,多出了Tracks(踪迹),实际上是对“落雪盖迹”的显化,暗示了追踪和战斗的情节,可谓力透纸背,吸引眼球。
难怪2017年金珠慧执导的《林海雪原》电视连续剧沿用沙博理这一英文译名如同“林海雪原”这样以地点、时间等作为题名的做法在汉语小说中并不少见,如《清明雨》(Untimely Rain)、《彩色的田野》(City Cousin)、《春夜》(You Don’t Understand)、《夏夜》(Summer Nights)、《小城三月》(Spring in A Small Town)、《紫鹭湖上的忧郁》(Shadows on Egret Lake)等,诗性的语言加上中文惯用的留白手法,能产生芳香隽永之感。
但由于英汉两种语言之间的差异,同样的时间、景色难以引起外国读者同样的共鸣沙博理在翻译这类题名时将模糊表达转换为具体化的表达,一则显化小说主题,二则避免直译造成的搭配混乱问题《紫鹭湖上的忧郁》是端木蕻良的一则短篇小说,初读题名 “紫鹭”的字眼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忧郁”似乎是为了表达一种淡淡的情绪,而实际上,小说描述的是主人公来宝哥和玛瑙在紫鹭湖上守夜防止别人“偷青”(偷割豆秸),结果等来得却是玛瑙的爹和一对可怜母女的故事,表达的主题并不是“忧郁”,而是对社会黑暗、人民孤苦无依的控诉。
沙博理用一个“Shadows”将这种情绪具体化,将现实的苦难物化为百姓头上的“阴影”,读来更显沉重,引人叹息除此之外,“紫鹭”是分布于中国大陆、印度、伊朗、欧洲南部的一种鸟类,美洲并无分布,沙博理将其改译为“Egret” (白鹭),是照顾目标读者背景知识的一种积极改写,目的是营造与原读者相似的阅读体验,这是一种对读者阅读期待的具体化。
3.4巧用标点标点符号一般不出现在题名中,但有时小说题名中适当运用标点会起到意想不到的表达效果小说《山村新人》(Old Mountains, New People)讲述了河南省一群回乡生产的知识青年和复员军人跟当地青年一起,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丰富多彩的斗争生活。
原小说的题名中没有任何标点符号,“山村”和“新人”两个具有所属关系的名词并列在一起沙博理在翻译时却没有选择常规的增加介词联结两个名词的做法,而是创造性地在两个名词结构中间加了一个逗号句中逗号用于表示句子中间的停顿,在标题中一般用于分割其内部成分。
不仅能够使标题结构简洁、紧凑,表意明确,还具有良好的修辞效果(朱五四 1995)沙博理在两个名词之间增加逗号的做法不仅保留了原中文标题的简洁和紧凑性,还着重突出了山村的“旧”和人民的“新”之间的对比,从而凸显青年们给老旧的山村带来的全新面貌。
《保卫延安》(Defend Yenan!)沙博理在翻译时增加了感叹号感叹号兼有表示停顿和标明句子性质的作用,通常表示强烈情感标题中使用感叹号能使其显得格外庄重而有分量,一般带有强烈感情上色彩的标题都可用感叹号。
沙博理添加的感叹号展现出人民解放军誓死保卫延安的豪迈气概和坚定决心,也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了延安当时所处情势的危急上文提及的《草原烽火》(Uprising of the “Sinners”)沙博理在翻译题名时加入了引号。
这一点与非题名翻译中加引号的用法一致,都是用来表示引号内容与实际情况不符题名中描述的“Sinners”不是真正的有罪之人,而是被压迫者强加给他们的称呼98篇原著的题名均没有使用标点符号,沙博理却在译名中多次使用,这说明沙博理已经意识到了标点符号之于题名的特殊意义并加以合理运用,这在中文小说英译中具有开创性。
写到这来,我们有必要提及“公认的中国现代、当代文学之首席翻译家”(夏志清 2004:1)葛浩文他的题名翻译策略是“归异同修”(王冬青 2016),即在忠实的前提下或异化地忠实再现,或归化地叛逆重构沙博理把萧红的小说《小城三月》译为“Spring in a Small Town”,灵活将“三月”变为了“春天”,首发于《中国文学》1961年第8期。
葛浩文于1982年对沙博理译本正文略作修改、不动题名收入其《萧红短篇小说选》译作集;2009年《小城三月》沙博理译本随葛浩文的萧红译作集再由外文出版社推出这从一个侧面说明,善于“归异同修”题名翻译策略的葛浩文是认可沙博理的题名翻译策略的。
可以说,两位对中国文学对外传播做出巨大贡献的翻译家,在小说题名翻译是有诸多共同之处不过我们倾向认为,相较于葛浩文,沙博理才是题名“归异同修”的真正先驱4. 结论小说的题目用词最精炼,信息量最大,其概念意义和价值远远超越了其作品自身。
译者不仅应当考虑到书名的形式和内容及其联系,而且应当考虑到“这形式和内容同全书的形式和内容的内在联系以及同民族文化、民族特点、社会背景等的联系”(石欲达 1996),实现篇名翻译精确、精彩、精炼、得体的“三精一得”(周晔、孙致礼 2009)。
作为杰出的中国现当代文学英译的翻译家,沙博理在题名翻译上做到了忠实基础上的灵活和创新,除了承袭原文,他善于灵活再现、内容显化、巧用标点,达到了原汁添新味、传义更传神的艺术境界,表现出了其对文学作品题名极大的敏锐性和艺术自觉性,体现了其翻译思维和再创作艺术。
这对中国文学“走出去”具有启发意义和现实指导价值
编者注: 本文原文选自《当代外语研究》2017年第5期责编:梦寒
免责声明:本站所有信息均搜集自互联网,并不代表本站观点,本站不对其真实合法性负责。如有信息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告知,本站将立刻处理。联系QQ:1640731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