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英文翻译名词(坚持名词英文翻译)越早知道越好
张智中先生的《李白绝句英译》是一个有意义、很成功、也发人深思的尝试。
汉诗英译的探索文/裘小龙张智中先生的《李白绝句英译》是一个有意义、很成功、也发人深思的尝试这不仅仅让我们读到了一本可读性很高的诗歌翻译集子,也给我们提出了一系列有关中国古典诗歌翻译的问题,并做出了他自己独到的解答。
诚如他在序论中所说的那样,在《李白绝句英译》里,他努力要做到的是:“散文笔法,诗意内容,正是译者在古诗英译方面的策略和追求成功与否,尚祈读者诸君批评指正”在这本集子中,我们可以看到张智中先生把每一首李白的诗,在英语中用两种形式翻译——散文的形式、自由诗的形式。
这是一种富于创新意义的实验他用自己的具体实践向我们展示:在翻译中国古典诗歌的时候,一个负责任的翻译者应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再努力去做什么
张智中先生的策略和追求,显然与国内当下流行的古诗英译主流背道而驰近年来,国内大多数的译者都主张用诗体译诗,也就是用押韵、数抑扬格音步的传统英语格律诗形式来翻唐诗宋词“诗体译诗”美其名曰“形式美”,仿佛这样一来,就解决了诗歌翻译的所有问题。
自然,如果译者真能谙熟英诗格律,结果或许还差强人意,可不少的诗体译者其实不顾、不懂音步和音韵的要求,只是机械地硬押韵,仿佛一“韵”到底,就成了诗体翻译结果难免贻笑大方;等而下之者,则是自欺欺人,甚至只是未来遮掩自己英文的不能胜任。
其实,早在1948年,吕叔湘先生就在他编选的《英华集》(后改名为《中诗英译比录》)中说过,“以诗体译诗之弊,约有三端一曰趁韵……二曰颠倒词语以求协律……三曰增删及更易原诗意义……前两种病,中外恶诗所同有,初无间于创作与翻译。
第三种病,则以诗体译诗尤易犯之,虽高手如Giles亦所不免”我们这里不妨先从第三个弊病说起译诗——不管什么风格、流派、策略、追求——还是必须要忠于原诗的意义举英诗歌律中最常见的抑扬格五音步 (iambic pentameter。
)为例我们能不能用抑扬格五音步,把李白绝句中五言或七言的内容不增不删、不打折扣地翻译出来?众所周知,英语中一个单词可能会有三到四个音节,一音步由一轻一重音节组成,一行五音步的诗一般也就五六个英语单词(这里还要考虑到汉语中不具意义的冠词,但在英语里也得作为音节算进去)。
然而,中国古典诗词的语言充满了特别丰富、复杂、多义的意蕴且不说翻成另一种语言的难度,就是把中国古典诗翻成中文白话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国内学者如余冠英先生等人曾做过一些古诗今译的工作,绝大多数都不能在字数上向原诗看齐,更不要说原诗的意境、韵味了。
翻成英文时就更困难了翻译中,一首诗中或许会有个别一两行,碰巧得以凑成抑扬格五音步, 英语读起来也勉强说得过去,但对整首诗来说,这种可能性几乎绝无仅有怎么办?就出现了吕叔湘先生所说的“增删及更易原诗意义”弊病。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在翻译中是不可原谅的退一步说,不说“诗体译诗”就一定是不可能的任务,可我至今还没有看到一个真正成功的尝试在英美诗歌翻译批评界中,同样也没人能举出这样的例子因为“诗体译诗”不可避免地还引出了吕。
叔湘先生指出的前两个弊病:“一曰趁韵二曰颠倒词语以求协律”汉语和英语的“音乐性”或“音韵美” 其实是两回事,无法混为一谈现当代英语诗歌更是很少押韵这有多种原因简单地说,因为现代社会越来越复杂,要想反映这样的复杂性、多面性,含混性,现代诗人得突破传统格律的樊篱,努力去进一步挖掘诗歌语言潜在的节奏与音乐性;而且,在语言漫长的历史演变过程中,单调而枯燥的尾韵用得太多了,难免有机械的。
ding dong感,现在只多用在儿歌童谣里,或在类似文字游戏的打油诗里吕叔湘先生他书里提到的Giles,在用格律诗体翻译的译者中或许可谓是高手,但西方批评家把他的译诗与庞德的自由体译诗比较时,却把他称为拙劣的押韵者。
为了追求变化,现当代英语诗人有时会用半韵、头韵、不规则韵等,但这反过来也说明了我们一些翻译者简单“趁韵”的做法行不通至于“颠倒词语以求协律”,更是让一些翻译诗歌的英语拗口得不忍卒读多年前,我曾和美国桂冠诗人摩娜。
·凡·丹(Mona Van Duyn)有过一次谈话,讨论是否可能用格律体翻译中国古典诗词她是美国新形式主义诗歌的领军人物,也是当代为数不多的还在用格律体写诗的诗人(她为我女儿裘莉的出生写的“给朱莉·裘”一诗,大约是我能想起的唯一的例外,可能是她赶到产房太兴奋了,一时都没顾得上格律)。
在她看来,即使对一个母语是英语的写诗者来说,精通格律也是相当罕见的,而对于母语不是英语的翻译者来说,要在译诗中流畅、娴熟地运用格律,恐怕只能事倍功半,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这里还涉及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叙事学研究中有一个术语:隐含的读者也就是说,作者在写作、翻译时,不得不要考虑《李白绝句英译》这本诗歌集子的主要读者群体是什么人?答案其实不言自明,是当代西方世界不能读汉语的英语读者。
张智中先生在前言中说得很到位,“然而,一些译者无视西方读者的审美感受,只顾自译自乐自陶醉自狂欢,英译的诗歌,远未走出国门,造成人力和财力的浪费,得不偿失汉诗,既然英译,其最终的读者,当为英语为母语者,而不是国内的中国读者。
否则,译犹未译,甚或影响恶劣,罪之过也”我与一些美国诗人朋友谈起这点时,他们也都表示无法理解诗不好译,尤其是用古汉语写的诗歌,可为什么中国这么多译者还是坚持要用英诗格律体来翻译?毕竟,自阿瑟·韦利(Arthur Waley
)成功地翻译了中国诗词以来,在英美真正拥有读者和口碑的翻译,都是西方汉学家或诗人用自由体译的怎么办?张智中先生的回答就是:老老实实地先用散文体,把原诗的意义尽可能忠实地翻译出来这是因为在用散文体翻译时,译者不用分散心思去考虑韵脚和格律,而是集中精力要把原诗的意义和意境在另一种语言中呈现出来。
我们上面曾提及,有时候一行中文诗,翻成英文得用两行、三行才能较完整地表达出来,散文体翻译就不需要在这方面担心,该几行就是几行毕竟,先要“信”了,再能所谓的“达、雅”或“形式美”吧要不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散文体翻译自然仅仅是一步张智中先生接着又走出下面一步,把散文形式中的内容再移到诗的形式中人们常说诗是分行的散文,但这是太简单化了的说法问题的关键是在于怎样分中国诗歌,尤其中国古典诗歌,一行诗,不管七言还是五言,在行末都是分断的,这是因为汉语诗歌语言的内在节奏和感性的缘故。
但英语诗不一样,更多是跨行(enjambment)的,在行末并不分断,因而产生了延续性的节奏,即使有停顿却不是那么明显的停顿张智中先生与英美诗人一样,常常是在名词、动词与介词之间跨行尽管两种不同文体的文字相同,却通过分行,译文内容顿时就凸现了英语诗歌的诗意节奏和感性。
也许因为我自己也是一个译者,或多或少知道其中的甘苦,要完成一篇满意的译文,尤其是译诗,必须得像一个工匠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来回加工,在每道工序上都心无旁骛在微信上,我还看到张智中先生把唐诗宋词翻成白话文,这也应该算是他进行英译的一道准备工序吧。
他在《李白绝句英译》中分几步走的策略,有他的匠心、苦心所在,我想我是理解的于是,张智中先生的做法与本文开始时提到的“诗体译诗”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再说的严重一些,这些“诗体译诗”严重误导了国内与国外的读者就国内读者而言,让他们以为这是一种可以接受、也值得追求的翻译中国古典诗歌的方式,对国外的读者来说,会让他们以为中国古典诗歌就是这样一堆不堪卒读的文字。
张智中先生的《李白绝句英译》取了不取巧、不故弄玄虚的译法,却是能把原诗在另外一种语言中忠实地呈现的一种译法这也是努力为中国古典诗歌英译开辟一条新路的尝试也许,诗歌翻译永远不可能完美,但译诗的质量高低却显而易见。
我因此很愿意为张智中先生的这一追求写下上面这些话同时,我还想再写下我的一个希望张智中先生在这本集子中跨出了两步,在“散文笔法,诗意内容”后,将来在这基础上或许还可以再走一步,让读者们读到的不仅仅是翻译诗,也是融合了这两种诗歌语言感性的诗。
“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当下”,母语是中文的译者在汉诗英译方面,也能走出自己的路来我在这里与张智中先生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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