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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姓刘,应该是八棉原厂职工,现在是国资委返聘的留守人员,她的工作就是送往迎来,也许像我这样的造访者太多,或者有配套西部优惠政策的小动作,总之
这女子姓刘,应该是八棉原厂职工,现在是国资委返聘的留守人员,她的工作就是送往迎来,也许像我这样的造访者太多,或者有配套西部优惠政策的小动作,总之,他们不甘心这里就这么永远寂寞下去她笑着说,快下班了,我们抓紧时间吧。
于是我们边说边走已然进入厂区,她也没问我,径直带我左转去办公楼方向,我笑着说,小刘,能不能带我看看车间,特别是前纺,她说可以,并追问,你是想租场地吗,我说,不是,只是想看看,我接着问,怎么,你们现在还在搞经营呢,她说,就是,现在车间还有生产,我一听,眼睛一亮,静听下文,她说,有个老板租了车间一小部分,正在织布。
这是我非常熟悉的一条路,东西向,从门口往里大约六七十米就是十字路口,中间立了一尊现代版的飞天女雕塑,面朝南部,也就是对着办公楼方向,过了这个小十字路口,路南就是前纺车间,路北就是动力车间,我记得好像纺织厂医院的太平间就在动力车间的后面。
小刘大约四十出头,个头在一米六二靠上,扎一个马尾,穿一件鹅黄的时装,身段秀颀,所到之处留下点点幽香我跟在小刘身后,她步履轻盈,马尾辫像是钟摆一样在我眼前晃悠,把我的思绪带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前纺又叫制造车间,就是把棉花纺成纱的过程,后纺就是把棉纱织成布的过程,后纺又叫织布车间,远远地就可以听见一片响声,越近声音越大,就如同站在瀑布下面一样,心里有一种震颤和压迫感。
织布车间是噪音最大的,面对面说话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只看见嘴动,想要听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双方配合,一个喊,一个把耳朵凑过去听,如果还需要继续交流,双方必须俯首帖耳,天天说这个成语,弄了这大半辈子,这才明白是形容挡车工的。
八十年代年轻人谈对象,男青年十有八九找的都是女工,而其中十有八九就是纺织女工,不是八棉的就是八毛的,再不就是八糖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一次,我们喝酒,虎子让我和长征去接他的马子,那会儿没有电话,也没有传呼机,找人就得点对点地去找,长征骑着一个老旧的军用偏三轮,我坐在兜子里一溜烟儿就来到纺织厂,门卫不让进,我说,我是纺织站的,找你们领导,于是那警卫就放我进去,我径直往里走,进到车间我差一点没有晕过去,那个噪音大的让我的耳朵都飞起来,几百台织布机一起咆哮,机梭来回碰撞,咔嚓咔嚓,咔嚓咔嚓,真正是铁碰铁发出的机械噪音。
那些纺织女工像是陀螺一样,在织机前不停地转动,一会儿是接线头,一会儿是续纱筒,一会儿是低头,一会儿是弯腰,一秒钟都不失闲,空中还有棉短绒的飞絮在飘荡我是第一次进制造车间,内心除了好奇,更多的就是恐怖,我生害怕一个不小心衣角被机器抓住,卷到传送带里就完蛋了。
记得有一部电视剧说,如果爱她就把她送到这里,这里是天堂,如果恨她也把她送到这里,这里是地狱我只想说,如果爱她,就赶快把她从这里捞出去,因为这里是地狱,如果恨她,就赶快把她送到这里来,因为这里是美丽和优雅的坟墓。
按照长征给我交代的地方,我找到了虎子的马子,她戴着白帽子捂着白口罩穿着白布围裙,我走到她跟前也没有认出她,还不住地问,娜娜在哪儿?娜娜在哪儿?她用手背把口罩抹(ma)下来一点,我一看,先就笑起来了下面就是信息交流了,那个困难啊,等她听明白了,我也基本上嗓子哑了。
我们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娜娜出来了,我坐上后排,娜娜坐兜儿里,长征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车兜子一下划向空中,就是像是华尔兹舞伴的凌空旋转,转瞬之间车子穿过西三路就上了红星路,几分钟就到了三所楼下,这地方,九十年代叫怡心园,千禧年过后就改成现在的名字绿珠宾馆。
这里是个夜市,到处都是凉面凉皮子和烤羊肉串,灰土狼烟的,人很多,灯火阑珊,仨儿一群,五一伙儿,吆五喝六的,那就是当时最最流行的夜生活男人拼酒量,女人拼颜值,那个年代崇尚平民英雄,女人都喜欢狠的主儿,小白脸靠边站,能喝才是硬道理。
虎子瞧我们过来,一人给一瓶吐鲁番的无核白,海吃海喝就此开始就是这会儿,我的耳朵里还是机器的轰鸣声,嗓子眼还在冒烟,我用筷子头撬开瓶盖,对着瓶口一个吹喇叭,一口气喝完,这就是罚酒,来晚了,就得这样,这是规矩。
(2020/05/27 于易和澜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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