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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传奇类小说(穿越传奇类小说)新鲜出炉

2023-08-28Aix XinLe

大家好,我是魔法七秒鱼鱼,今天给大家推荐三本历史小说,喜欢古文传奇的朋友有福了,本本精品佳作,看完回味无穷。

历史传奇类小说(穿越传奇类小说)新鲜出炉

 

大家好,我是魔法七秒鱼鱼,今天给大家推荐三本历史小说,喜欢古文传奇的朋友有福了,本本精品佳作,看完回味无穷第一本:【黜龙】作者:榴弹怕水 简介此方天地有龙龙形百态,不一而足,或游于江海,或翔于高山,或藏于九幽,或腾于云间。

一旦奋起,便可吞风降雪,引江划河,落雷喷火,分山避海此处人间也有龙人中之龙,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一时机发,便可翻云覆雨,决势分野,定鼎问道,证位成龙作为一个迷路的穿越者,张行一开始也想成龙,但后来,他发现这个行当卷的太厉害了,就决定改行,去黜落群龙。

所谓行尽天下路,使天地处处通,黜遍天下龙,使世间人人可为龙这是一个老套的穿越故事入坑指南贺若怀豹飞天遁地,肆无忌惮,而官兵空有数量优势和质量优势,却拿他毫无办法,这是一件荒诞至极的事情但仔细想想,其实也不荒诞,官兵的全方位优势没错,但这一场也确定会赢了啊?人家一个凝丹期,甚至可能还不止的老牌高手,命都不要了,却也不指望能杀什么大员废什么高手,就是要多戳死几个小兵,你还想如何?。

这么一想的话,事情似乎很合理了,但唯一的问题在于,张行恰好是一个对方打击范围内的小兵“张公,反正曹中丞与牛督公马上要来,咱们是不是稍避一二?”随着又一名金吾卫被挑上天,有人战战兢兢,请求张世昭撤离“你傻了吗?”

张左丞无奈松开嘴里指头,回头呵斥“我们走,他不会追啊?是结阵在这里严阵以待死的人少,还是将后背露出来死的人少?再说了,正平坊已经打烂了,我们走容易,走哪里去?难道换一个新坊让他拆?”张相爷这话说的极有道理,而且可能就是因为极有道理,他还专门大声说了。

但还是那句话,有道理归有道理,却架不住又一名金吾卫飞上了天这下子,那处连续死了两人的这个金吾卫小集群彻底崩溃,直接转身逃窜,引得张相爷掩面转头,俨然是不忍心看而果然,天空中正在与白有思纠缠的贺若怀豹窥见机会,先奋力格开对方,复又朝着司马正奋力一冲,却马上借着冲劲道用手中长兵一荡,便转身向下突刺过来。

这等高手,不要命的使出真气,奋力扫荡,几名金吾卫瞬间被真气狂潮席卷起来,最后面两人连人带甲被拦腰斩断,剩下几人也都飞溅到空中,不知死活……张行隔着一个天街上的大洞望去,只以为自己来到了《三国无双》的世界,一时骇的目瞪口呆,手脚发麻。

穿越到无双世界,成了小兵怎么办?不过,也就是这过于贪婪的一击,终于被白有思与司马正窥到了机会司马正持长戟追来,平平一扫,却势大力沉,周围雨滴被白光带起,直接飞出几十步开外,而这道白光也同样逼的贺若怀豹不得不向上纵跳,以作闪避。

却不料,白有思早藏在司马正身后,而且以差之毫厘的时间,更早跃起,一道足足两丈宽的金光也随之向前闪过贺若怀豹猝不及防,急忙运气去格挡,却只来得及在胸前挡住真气锋锐,而后续真气带起的巨大力量却因为他来不及运气妥当,再无能为力——半空中,此人宛如重重挨了一锤一般,直接被砸翻过去,却是将正后方一堵坊墙给砸了个对穿。

司马正不敢怠慢,迅速突入,但受了一击的贺若怀豹早已经跃起,复又迎面飞枪掷来,逼得这位‘二龙’和紧随其后的白有思不得不仓促闪避“两位好俊的功夫”贺若怀豹获得喘息之机,远远荡开,却是在从地上顺势卷起一个大盾一把长枪后立到了远处一处破损坊墙上,其人口角处破裂,气喘吁吁,上身衣物更是几乎破损殆尽,显然受伤,却还是没有半点气馁,反而大笑。

“居然能轻易伤我,看来不好换你们一条命……只是可惜,可惜,事到如今,我难道还怕受伤不成吗?不换你们命又何妨?!”一言未尽,忽然满场惊呼原来,贺若怀豹忽然折身,大盾与长枪一夹,居然硬生生将身侧数丈宽的一段坊墙给卷上天去,坊墙在半空中被白色的断江真气搅得粉碎,顺势又往前方张世昭等人头顶落下。

司马正立即折回,运出同样的真气,试图推开被真气卷碎的坊墙,而白有思则一声不吭,双手持剑,直直朝贺若怀豹当胸送去,逼得后者停止操纵真气,狼狈腾起然而,不管二人如何尽力,砖石炸开,依然击中了不少人,弄得下方狼狈不堪,甚至有人重伤难忍,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其中一块砖石,直接砸破了边廊,让雨水潲到了那位尚书左丞的脸上“已经受伤了,再去一位”眼瞅着白有思似乎再度得了半手,张世昭抹了把脸,朝身前一名朱绶努嘴“务必缠住他,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一有喘息的机会就有人死,太伤士气了。

”几名朱绶面面相觑,明显不想动弹张世昭叹了口气,直接指着一人来逼问:“你叫什么名字?”那朱绶无奈,硬着头皮蹿出去,冲上天来,但刚一上去,便被贺若怀豹自上而下持盾砸了回来,整个人跌入大洞中,溅起的水花足足数丈高。

这位帝国执政之一的张公见状,只好再度咬起食指关节,不再催人,而跟秦宝一人捡了一个大盾,各自遮护了两三人的张行将盾牌趁势交给旁边李清臣来举,自己在大洞旁探头看的清楚,原来,那位朱绶虽然受了伤,却性命无虞,却只在下面水里斜躺着,也不知道今日能在暗渠里摸几斤鱼?

正在偷看呢,贺若怀豹居然又一次突袭得手,乃是将一名胆寒中试图逃回后面正平坊的锦衣巡骑给斩杀于当场,而且这一次,为了顾及同列生死,白有思最后留手,并没有再次成功削弱贺若怀豹而听着又一声惨叫,感受着周边的耸动与不安,张行有些忍耐不住了……这种宛如上课等老师点名的窒息感让他强烈不满,而且这被点名可不是罚站那么简单,会死人的。

“李十二郎”张行努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不那么颤抖“除去什么伏龙印和同级别高手……就没有对付这种高手的法子吗?”“当然有”旁边举着盾牌的李清臣声音也在微微打颤“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现在怎么按真气属性结阵?咱们自家人内里都不熟,跟金吾卫的人也不熟,金吾卫也是一团糟,根本不是上五军能比的!”。

“除去结阵呢?”张行追问不及,他大概听出来军队是有针对高手的阵法,但此时组织不起来,却也懒得在此时追问这些没用的“就没法子了?”“其实……无论是什么高手,只要真气耗尽,便不能再施展……”隔了两三步,同样举着盾牌遮护着两名金吾卫的秦宝忽然压低声音言道。

“而这厮每一枪戳出来,每一次格挡,都要损耗真气的!”“所以……为什么不让金吾卫拿弩射他?”张行忽然大声反问“因为巡检还在上面……”修为稍高,没有躲在盾牌下的钱唐终于在两个大盾后方忍不住了“这跟巡检有什么关系,她也只是拿真气耗而已。

”张行头也不回,当即反驳“也委实射不中”钱唐一时闭口,倒是秦宝再度诚恳解释“天上乱飞着呢……”“那大家一起射,能射一矢是一矢啊”借着大盾遮掩,张行还是不满“这么多金吾卫,这么多弩,一起去射,耗他三四刀枪的真气,便少死三四个人,耗一刀一枪的真气,便也能多活一个人!”。

“你不懂,真要是有用,张公早下令了”钱唐一边回去去看,一边努力压低声音来答“我懂”张行勃然作色“我懂你们的意思,我什么都懂……这有什么可避讳的?无外乎是上下尊卑而已!朱绶黑绶们有大效用,却要去护住张公,所以根本不动。

而我们奋力去射,去自救,也不过多耗他三四刀枪的真气,少死三四人而已,但这三四条贱命却又不值得南衙相爷专门调度下令!我他娘的从落龙滩背着伙伴尸首逃回来的,我能不懂?!!”钱唐面色骇然,再度惶恐回头去看自己一侧,顺着这个方向不过几十步外,就是张世昭所坐的边廊了。

而不管这边借着大盾遮掩如何说来说去,都不耽误尚书左丞张世昭依然遮面坐在边廊下的椅子上,纹丝不动,状若未闻不过,这位副国级领导身侧的数名靖安台朱绶、黑绶,以及伏龙卫,却早已经齐齐来看这边出声之处至于周边的金吾卫、锦衣巡骑,更是一开始就早早盯住这两面会说话的大盾牌了。

“下面那位朱绶也不需要去护张公,为什么他只挨了一下就躲在下面?”天空中三个宛如鬼神一般的人影还在往来反复,近乎凝固的气氛中,李清臣忽然一跺脚朝张行反问过来,好像刚刚发现下面的朱绶是装伤一般,然后不等张行回答,便自己先给出了答案。

“因为怕死……反过来说,天上那人气息减弱,一时三刻那到底还能杀几个人?反倒是谁先射反过来引来了那厮!金吾卫一起放弩,或许能多活三四人,但谁先射这一弩,谁就可能为他人先死!这种情形,如何有人愿意为他人冒险?”。

“除非一起射!”钱唐回顾身后其他巡骑,也咬牙出言虽有雨落,但在场之人,多是耳清目明之辈,如何不晓得这三四人看似是在相互交谈,实则是在鼓动、劝谏他人,尤其是后面几句话,几乎是有愤懑指责上官之意了而几名朱绶、黑绶,四下打量自己的下属,也颇多不安……和金吾卫不同,靖安台的组织制度天然决定了上级与下属的亲密关系,他们也不愿意担负上‘弃下’的名头,甚至有人认得李十二郎和钱白绶的声音。

然而,几人面面相觑之后,却在张世昭毫不掩饰的冷冷一瞥下沉默了下来说到底,尊卑有别,也就是这个状态不好砍了你,否则你有什么资格躲在盾牌下嘲讽当朝大臣?下方纹丝不动,却不耽误片刻之后,天空中的司马二龙忽然得手,他手中长戟压着盾牌划过贺若怀豹的臂膀,一时血雾自空中绽放。

然而,贺若怀豹既然肉身见血,非但没有萎靡,反而狂性大发,竟然就势一手持盾死死抗住压进血肉的长戟,一手持枪反刺司马正,俨然存着以命换伤的意图司马正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弃了长戟转身向后,显然和对方一样,准备转身往下方金吾卫身体上取新的兵器来用,而不是跟对方玩命。

但此举也让贺若怀豹抓住机会,长枪投出,将白有思逼退,复又转手舞起长戟,奋力一冲,乃是顶着大盾将整个人砸向了一处挨着天街大洞的金吾卫集群——这群人距离张行几人躲藏处不过区区十几步远,此时被贺若怀豹一砸,张行看的清楚,真就宛如挨了炮弹一样,四处炸裂,甚至有人直接跳入街面上的大洞,乃是宁可穿着甲胄落入暗渠,都不愿意与这悍贼正面相对。

可即便如此,这几人也没有逃出生天只见贺若怀豹落地后一个翻滚,就势以断江真气催动大戟横扫,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泉涌,七八名金吾卫当场丧命便是隔了十几步远的张行等人头顶的两个大盾,也硬生生被此人真气余波削去了半层凸起。

原本挺热闹的天街大洞周围,突兀陷入到了某种怪异的沉寂中,一时只有细雨淅沥无他,这一幕过于血腥了唯独贺若怀豹,既淋了一身血雨,又得了势,便干脆扯掉上衣,露出半边伤了的肩膀与半边雪白的腱子肉来,然后一手持盾,一手持戟,就在官军堆中仰天长啸:“小儿辈也配杀我?!曹林、牛河不到,谁能杀我?!”。

一声吼叫,似乎才让周围官兵回过神来,接着,周围不少金吾卫与锦衣巡骑直接狼狈逃窜,场面乱成一团,便是司马正与白有思二人,本欲来接,此时也被自家下属遮蔽,畏手畏脚,显得有些气馁“喊你妈呢?!”但也就在此时,已经彻底难以忍耐的张行忽然推开头顶破损大盾,然后劈手从前面一名溃逃的金吾卫夺来一弩,只是一架、一蹬,便抬手将一矢当面射出。

“不就是杀你吗?这么想死,我来当先!”两人不过相隔一个十几步,一矢射出,即便是贺若怀豹也措手不及,更何况之前周围人俱在逃窜而一直到弩矢射到他左侧没被血水溅到的雪白肩膀上,继而刺入肉中,这名早已经不顾一切的当世高手方才本能使出真气,将弩矢振落。

可唯一干净的那边子肩膀处,也毫无疑问破了一个口子,渗出血来这让贺若怀豹微微一怔,简直难以置信,乃是低头看了看伤口,方才好奇去看抬弩来射自己的那人不过,由不得他多想了,司马南与白有思窥的机会,几乎是齐齐飞来,一枪一剑一前一后直接抢入,贺若怀豹不敢再留,赶紧腾空而起,而张行逃的升天,释然之余早已经不管不顾,乃是踩上第二支弩矢,然后看都不看,便向空中人影射去。

二矢既出,这才咬紧牙关,回头大喝:“我既为先,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你们到底有没有种?有种有弩,便全都与我放弩!”周围几名锦衣巡骑不再犹豫,纷纷夺来钢弩,朝空中乱射,便是远处的金吾卫小股军阵中,也有人开始放弩。

“张公”一名朱绶从张行身上收回目光,低声作态“既有人敢为人先,那就全军放弩!救他个三四人!省的有人说我视人命为草芥!”张世昭瞥了这名朱绶一眼,直接冷冽开口“但弃械而走者,却要杀无赦!你去督军!”然而,军令刚刚下达,张行等人的弩矢不过射出第三轮,一声似乎有些含愤的冷笑便自空中突兀传来:“区区一个逃犯,张公都不能护儿郎们周全,未免有些过头了吧?”

闻得此言,锦衣巡骑们稍有些茫然,占据了官兵多数的金吾卫却明显军心大振,甚至有人不顾之前狼狈,起身欢呼很快,锦衣巡骑们也醒悟了过来,因为随着那句话说完,一条宛如实质,长达数十丈的浩大长生真气便自空中蜿蜒划过,宛如一条青龙一般在空中打了个卷,便将尚在殴斗的三名凝丹期高手整个卷起,继而砸落天街。

真气散去,白有思与司马南各自被甩出十几丈远,勉强立住身子,虽然狼狈,却似乎并无大碍,倒是贺若怀豹,虽然依旧抱怀立定在天街上,却兵械尽失,浑身上下也都泛起黑红色血污,还插了几根深浅不一的弩矢与此同时,一名身穿绣龙锦袍、头戴武士冠、颌下微生短须的高大中年男子,宛如平地出现一般,早早立在了他身侧,并用手按住了这位前上柱国贺若辅义子的肩膀……那个样子,就好像街上遇到熟人在打招呼一般。

众人如何不晓得,这必然是那位牛河牛督公到了“老牛”张世昭身上也有些狼狈,闻言却是站起身来正色警告“我一个文士,尚书省的左丞,骤然遇到这种事,已经处理的很好了……真正失职的,不该是你和曹公吗?你二人但凡有一人早早过来,哪里要这么狼狈?话说,曹公为何没来?”。

牛河刚要开口,早已经变成半个血人还抱怀立在那里的贺若怀豹忽然哼了一下,继而再努力笑了一下而也正是这个动作,引得牛河面色阴冷起来,后者只是将对方肩上的手拿开,贺若怀豹身上便陡然整个渗出血水来这一幕虽然诡异,但血水流到天街上,却与地上其他血水并无二样,都是被雨水一卷,直接流入暗渠。

牛河等了一小会,等到身侧血人血流干净、轰然倒地,这才盯着身前的当朝宰执,说了实话:“张公,你我皆中计了”“哦?”张世昭捻须以对“就在刚刚贺若怀豹大闹天街之时,前平国公高虑旧部高长业,率区区三十五名贼寇,堂皇抢入修业坊内,如行刑一般轻易杀了刑部尚书、南衙另一位张公张文达!”牛河负着手,闷闷吐了一口气。

“曹公与我一起接到求援,飞到半路上,他察觉不对,才发现了这件事,已经折去修业坊了”周围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张世昭也只捻着胡子长久不语倒是张行,忽然若有所思,诧异去看张世昭,却被白有思微微一动,用身形遮住了他的目光。

“这是阳谋,是南北呼应,不是声东击西!”张世昭捻须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更令人信服的说法。“难道我们可以弃贺若怀豹于不顾吗?至于张尚书,真真天不假年。”天街上,张行没有感受到任何热流,只有一片冰冷。

第二本:[帝国崛起】作者:断刃天涯 简介从绝望到希望真实的摆在眼前的一条金光大道,这个人生经历无疑非常的宝贵陈燮站在现代人的立场看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太了不起在他那个时代,只要肯卖力气,饿不死人的。

但这是在明朝,你就算有力气,也没有给你吃饭的地方入坑指南张可大回到兵巡道府,一群官员都在场,张可大把过程一说,隐瞒了陈燮的锦衣卫之说实在是担心王廷试听了这个说法,绝了让陈燮当先锋的想法,那样张可大真要哭了。

张可大这种武将在明朝不少,贪财怕死却又不缺气节的矛盾体王廷试当然不会为难陈燮,那不等于为难自己的银子么?就算他盼着陈燮回不来,也不能露出半点迹象所以对张可大道:“有粮食有饷银,你还想什么?赶紧去拉,免得人家反悔。

”萧鱼在边上歪歪嘴,想说啥又没说在场三人,他是最盼着陈燮回不来的,那样才好浑水摸鱼想到肥的流油的联合商号,自己却不能从中得到与知府这个官职相符合的利益,萧鱼心里的火又烧了起来“张总兵,军情如火,明日必须点齐人马,出兵勤王。

”萧鱼插了一句看似外行的嘴,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三四千人的队伍要出发,粮草准备需要很长的时间张可大等的就是这一句,虽然大家事先默许的事情,但是都不好明着说肯定要有人开头,站在大义的名分上,才好进行下一步,所以萧鱼才迫不及待。

这时候其他官员都低眉顺眼的装隐形,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陈燮说话,顶多过后通风报信,就算对得起陈燮的银子了“张总兵,你部何时可否先派一部为先锋,大军随后跟上?”王廷试是有基本常识的,所以才顺着这话往下问。

张可大故作思索状,好一会才道:“我部粮饷随有着落,然车马未足,尚需时日准备团练营倒是自备了许多车马,陈思华素来富庶,如能以兵巡道之名下一道命令,团练营为本部先锋,明日发兵倒是可以做到的王廷试抽了抽腮帮子,心里大骂张可大和萧鱼臭不要脸,但是这问题要分怎么看了?就他的位置,看到的是京师被围,早一天发兵,政治上就显得更为正确。

而且为了一个陈燮,得罪了眼前这两位,甚至更多的人,这个账就不好算清楚了本着麻烦少一个是一个的为官宗旨,王廷试稍稍犹豫之后便道:“兵巡道可以下一个文书,但不是军令陈思华及其团练,不归本兵巡道及登州营下属他愿意不愿意出兵,得由他自己决定。

不能不说这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这个说法,两边都照顾到了这个事情你得这么看,下了文就说明一种倾向,至少整个军事会议的大多数人,是没有反对这个决定的那么,陈燮你看着办反正我下的不是军令,对得起你的银子了王廷试没理由为了银子跟一帮官僚撕破脸,也没有理由为了一帮官僚跟银子过不去。

其他人当然不会有意见,虽然拿了陈燮的银子,但是他们是官,陈燮还是个民就算是他是个绅,那也还是民的身份团练大使这个说法,你当真就蠢了一帮官僚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就这么含糊其辞的给陈燮下了一份文正如莫泰所判断的那样,两个用来交易的位子,现在是看不到任何实际效果的。

但是从登州整个文武官僚集团和光同尘的角度来说,大家默认了这个选择这个会议刚结束,不到半个小时,陈燮这边就通过各种渠道,获得了几十个官员的通风报信大家都采取了非常一致的手段来维系他们和陈燮之间的利益关系,但是,必须要看见的是,没有一个人在会上出来反对。

张可大拿着这个文书,厚着脸皮又来找陈燮站在他的角度看问题,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以前他不过是一个副总兵,吃空饷的事情大家都干,又不是他一个人问题是到了时候,没兵打仗你要让他拉出九千兵马去打仗,他都不能保证凑齐这个人数。

就算是一半,他都做不到所以,只能赖陈燮一把,不然他就会死的很难看就在张可大不知道该怎么跟陈燮解释这个问题,避免这货恨自己太深的时候陈燮接过文书看了一眼就问:“本部持此文书出征,便可自号登州营先锋么?”张可大愣住了,随即道:“不可,须由兵巡道及总兵府出具正式文书。

”陈燮笑道:“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办正式文书?回头让人送张家庄去,在下先走一步了迟则明日午后,快则明日辰时,便可发兵勤王”没等张可大反应过来时,陈燮已经出门上了车真真是没把张可大这个总兵官放在眼里,但是张可大就是没发生气,反倒是觉得自己有点小心之心了。

人家看是从海外回来的,却是真心忠君爱国的那么实际上么?这个时候的陈燮已经看透了这个官场,从最初的尽量置身事外的想法,完成了老子要当军阀的这么一个转变因为知道历史,当个军阀也没什么大不了现阶段的陈燮,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跟整个大明抗衡,既然如此,不妨先装几年孙子,等实力强大了,别人再想像这次这么玩,陈燮一准弄死丫的。

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么?最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陈燮一直在准备,不就是为了去称一称“我大清”的斤两么?所以尽管很恼火,陈燮还是有点跃跃欲试的想看看,自己辛辛苦打造的军队,对阵历史上最强大的“我大清”军队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第三本:【新宋】作者:完颜止简介一条布满荆棘的复国之路,一曲荡气回肠的英雄挽歌,一段波云诡谲的朝堂争斗,一场腥风血雨的惊天阴谋崖山之上,明月初升,真命天子将怎样步步夺回本属于他的一切?纷乱世间,正邪莫辩,南宋旧臣又将怎样用生命和热血昭示他们的忠诚?。

入坑指南见石越欲言又止,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明年,明年会发生什么事吗?”李丁文和司马梦求的目光同时汇聚到石越身上,显然他们对此也有好奇心不过对石越,他们有着相当自觉的主臣观念,不会主动问这种失礼的问题“熙宁七年,自春及夏,淮南路、京东西路、陕西路、河东路、河北路久旱;九月,除以上诸路外,新收复的洮河亦旱……”祸不单行的是,就在熙宁七年,开封府和河北路,还遭遇到了大蝗灾!换句话说,河南东部、安徽、山东、河北、山西、陕西,大宋朝的北方六个省的地方,全部受灾!

石越在心里寻思着这些很快就要发生的事情,虽然对这个时代的细节不是太清楚,但是熙宁七年与熙宁九年,造成王安石两次罢相的重要自然因素,却是任何一个学历史的学生都应当耳熟能详的实际上从熙宁七年开始,一直到元丰二年,大宋北方的国土之上,就是旱灾与蝗灾不断。

而偏偏正是因为新法的许多法令,让大宋北方的大部分居民们不堪重负,只能勉强生活下去——于是天灾一到,他们根本没有半分抵御自救的能力也许自己的到来,让这些百姓的情况要稍微好一点,至少青苗法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良,而原本几个月前就应当实施的方田均税法,现在依然还在都堂悬而未决。

石越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如果九月实行,搞得鸡飞狗跳,紧接着就是三月备案征税,紧紧伴随着这个过程的,则是整个北方农业被天灾的摧残……到现在为止,石越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流民!他生活在十一世纪全球最富庶的城市,每天交往的,不是皇帝高官,就是士子清流,就算桑、唐两家,也都是富商大贾;而他出生的时代,中国虽然不算富裕,但是流民这种东西,他毕竟也没有见过。

石越对难民的印象,是电视里面的那些悲惨镜头,他见过饿得皮包骨头的非洲人……那种悲惨,让任何良知未泯的人都要心中愀然我一定要阻止这种情况出现!石越抿紧了嘴唇,暗暗发誓李丁文等人看着石越突然陷入了沉思,都不敢打扰,互相交换着眼神,暗自猜测明年会有什么事情,但是便是他们再聪明,也不可能提前知道下一年的灾情。

突然石越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担心明年整个北方,都会面临旱灾与蝗灾,现在北方的情况,纯父你应当很清楚,如果风调雨顺,那么底层的百姓还能够支持,一遇上灾害,非有朝廷救济不可可是朝廷把钱粮大部分都集于京师,一旦北方大面积的受灾,那么便有三头六臂,只怕也顾及不过来,何况在这个时候,还要加上一个方田均税法!那是雪上加霜呀……”说到最后,石越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李丁文和司马梦求、*面面相觑,他们看到石越如此慎重其事的说一件事情,可整件事情却是建立在假设明年北方全面受灾的情况之上——这实在让他们三人觉得有点思维混乱“公子,你说明年北方会全面遭受旱灾和蝗灾?”李丁文小心的重复了一遍。

“不错,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从今年冬天就可以看出端详了,整个冬天都不会下雨,而蝗灾先起于契丹境内,然后飞向河北,直达开封府”石越肯定的说道,他需要把这些资讯告诉他的幕僚石越如此言之凿凿,更让李丁文等人感到不可思议。

“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李丁文问出了三人心中的疑惑,他不是怀疑石越,而是此事未免太不可置信,而任何决断之前,首先都必须判断情报是否可信石越想了半晌,缓缓看了李丁文、司马梦求、*一眼,悠悠地说道:“你们不必管我怎么知道的,我有时候会有一些常人没有的能力。

总之,你们相信我,这件事,十之*会发生,就是了”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丁文等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司马梦求和李丁文迅速的对望了一眼,虽然心中依然怀疑,但是从最差的状况来设想行动计划,虽然有可能浪费一些机会,但毕竟不会导致最差的结果,这是二人可以接受的。

“公子想要全力阻止方田均税法的通过吗?”司马梦求问道石越点了点头“我反对,这不是上策”李丁文毫不客气的提出反对意见“这不是上策与下策的问题,这是千万条人命的问题!”石越异常的冷静李丁文略带讽刺的说道:“就算公子阻止了方田均税法,也不能挽救千万条人命。

方田均税法,不过是雪上加霜罢了除非公子能说服皇上,从今年开始,免征整个北方的赋税钱粮,同时从南方调粮前往北方,发动军民严阵以待,以图自救否则的话,做什么都是徒劳!大宋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很好的应对遍及半个国家的灾害全面爆发。

”石越知道李丁文说的是实话,他冷冷的说道:“我会试着说服皇上的”这句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皇帝凭什么要相信他对明年灾害的预言,并且做出如此巨大的调整?王安石与中书诸相、枢相、三司、以及整个朝廷,谁又会相信他的预言?。

李丁文脸上又露出那种微微讽刺的笑容,他有意无意的看了司马梦求一眼司马梦求淡淡的说道:“大人,学生也反对您阻止方田均税法”*奇道:“为什么?就算起的作用有限,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呀!”李丁文冷笑道:“救与不救,结果一样,就应当用这种结果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这样才能避免以后少死人,这才是真正的仁慈。

那种妇人之仁,不要也罢如果公子所说属实,那么到时候新党肯定和旧党互相攻讦,王安石会面临巨大的压力,而公子正好利用这次机会,收取士林与民间的声望我们应当想一个全面的救灾措施,在流民到达京师,造成惊骇之后,送给皇上。

”“不错,虽然全面救灾实际上不可能但是如果大人呈上的措拖能够成功缓解一两路的灾情,再加上尽力解决开封府的灾情与流民,那么大人的政治声望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峰王韶在边境打多少胜仗,都不会有用”司马梦求平静的补充道。

*似乎有点不认识的看着这两个人,“放任北方百姓于不顾,解决一两路加上开封府的情况,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仁慈?!”“子柔,事有经权”司马梦求看了*一眼,解释道:“救整个北方是不可能的,何必徒劳但是提出一两路的解决方案,只要我们尽早准备的话,却还是有可能的。

而开封府不能不救,救了开封府,才能让皇上和百官看到大人的能力,才能让开封府的士林与百姓们更加支持大人何况以我们现在的能力,能够解决一两路的问题,已经是极限了”司马梦求的说辞,比起李丁文来,要好听得多,但是其本质却一般无二。

心里极度不以为然,可是却无法说过司马梦求和李丁文的*,求助似的把目光投向石越石越站起来,冷冷的说道:“我不需要利用灾民的生命换取什么政治声望我们可以想一两个解决一两路灾情的好办法,同时我也会试着向皇帝提出建议,争取说服皇上能够及早做好准备。

另外从现在起到秋收,隔两个月送封信给韩琦,提醒他早做准备”李丁文冷笑一声,“没有用的,公子没有朝廷的命令,韩琦身处嫌疑之地,他如果屯聚粮草,被御史一参,说他想谋反,只怕韩琦也受不了这一本以韩琦为人的谨慎,他根本不会那么做。

既然公子这么肯定明年有灾害,那么均田方税法就算通过,灾情一起,也会暂停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和王安石为敌?等到明年伺机而动,不是要好得多吗?”司马梦求也说道:“王安石对方田均税法,只怕是志在必得极力反对的,自有其人,大人也没有必要把和王安石的矛盾加大。

王安石已经放弃了市易法,步步紧逼,又有何益?”无论是李丁文和司马梦求,都有一句潜台词也没有说出来:石越的最大利益,并不是把王安石赶下台在石越的政治声望达到可以出任宰相之前,王安石在相位的利益,远远大于换上别人在相位的利益——因此对方田均税法,根本不应当与王安石做鱼死网破之搏。

这一点石越并非不明白,但是很多事情,并非你明白就会那么去做的二月春风似剪刀石越和侍剑打着伞走在白水潭的一条小路上,听到雨水从刚刚被春风剪裁过的绿叶尖头滴下来,清新的泥土味伴着这大自然的生机,扑面而来,真是很让人惬意的感觉。

想起前几天还和李丁文等人说起大宋北方将要有的大旱,石越不禁有点怀疑——从现在看来,和旱灾这个东西,实在相差太远了一点这几天在中书详议军器监改革的条例,苏辙被任命为同判工部事,又和苏辙、唐棣解释改革的意图,以及具体执行的方法。

可以说石越一直是忙得不可开交,如果王安石这时候提出方田均税法,石越简直要怀疑自己有没有精力去反对了今天抽空来白水潭,也不是因为很闲,而是想和沈括好好谈一谈关于标准化的问题“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公子,今天我才明白这句诗的妙处”侍剑心里没有石越那么多心事,这些天他跟着司马梦求学韩愈的诗,居然也能背得几首石越笑道:“韩文公的诗是不错的,不过如果说到咏春雨的诗,只怕比不上‘小楼一夜听春雨’”“小楼一夜听春雨,那是谁的诗?”侍剑奇道。

“那是陆……”石越立即就知道坏了,陆游的爷爷还在《新义报》做主编呢,他一时顺口就把陆游的诗给吟了出来,当下连忙含糊道:“一时却记不得了”侍剑年纪尚小,其实对于诗词的好坏,所知有限,听石越这么说,也不疑有他,只是笑道:“前几天我去桑府,见到桑二小姐写了一首咏春的诗,桑公子很是夸赞,虽然不说春雨的,但是依我看来,也是极好的。

”在石越面前,一般也不许他用“自谦语”石越见他夸耀,不由好笑,不过听说梓儿所写,这才想起来实在有一段日子不见了,便笑着问道:“是什么诗,还记得吗?”侍剑其实早知道石越必然要听,哪能背不得,当下摇头晃脑的背道:“道边残雪护颓墙,城外柔丝弄浅黄。

春色虽微已堪惜,轻寒休近柳梢旁……”(注一)石越倒没有想到梓儿的诗竟是进步至此,左手擎伞,低着头正细细品着“轻寒休近柳梢旁”中那种倔强之意,忽听一人唤自己的名字:“子明”石越不用抬头,听声音就知道是桑充国,只是刚刚和侍剑说桑充国和梓儿兄妹,不料立即在此碰上桑充国,可见河南地面真邪。

“长卿,伯淳先生”欧阳发一直在家守丧,桑充国和程颢却是经常在一起程颢笑道:“子明,开封府地面真的邪,刚刚和长卿在说你,不料就此碰上”石越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和侍剑对望一眼,莞尔笑道:“伯淳先生,说到在下,可是有什么事吗?”。

程颢为人,平易近人,温尔可亲,和石越关系也是极洽的,当下笑道:“当然是有事,不过却是一桩美事”“美事?”石越愕然,不知道自己有何“美事”可言却见桑充国微笑不语,只由程颢温声笑道:“子明一直未曾婚娶,长卿是央我做月老,来牵这一桩红线的。

”石越对于自己的婚事,说真的倒并不着急现代社会二十八岁以后结婚是平常之事,在石越的年纪,根本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更何况到了宋代之后,名人倒是见过不少,女子却是认识得不多,来往于朝堂之上,更是谈不上有什么时间谈恋爱。

此时程颢突然给自己提亲,石越不由狐疑的看了桑充国一眼,半开玩笑的说道:“不知是哪家小姐,只怕我一个大俗人,有点配不上长卿你自己不早点结婚,给伯父添个孙子,怎么操上我的心了”程颢笑道:“子明和长卿,便是朝廷许个公主,也配得上。

事情一桩一桩的来,子明你比长卿大,自然先给你提亲”桑充国突然说道:“程先生,在这里提亲,似乎儿戏了点不如改天到石府再说吧”程颢笑道:“子明不是俗人,必定不会在乎这些不过改日再说也好,子明,你就等着我这个冰人上门吧。

”石越并非愚钝之辈,见二人这种神态,心中不由一动,几乎已经猜到这是为梓儿提亲了,否则桑充国何必要请别人代劳?他此时心里惴惴,若要答应,未免有几分犹豫,种种顾虑良多;若要拒绝,只怕还有几分不舍见桑充国提议改日,他当真是若释重负,连忙抱拳笑道:“我还要找沈存中有事相商,不如改天请伯淳先生和长卿一起过来喝一杯,我们好久没有相聚了。

”“如此一言为定”专门提供给沈括的研究院,在白水潭学院的深处,一条流向金明池的小溪旁整个研究院一共有四座院子,数百间房屋,格物院一百多名学生跟着沈括在做研究,他们现在的课题之一,是制造一架精密化程度相当高的座钟。

当石越怀着一种矛盾的心情走进沈括的研究院时,他真的吃了一惊!大厅之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件,一些学生拿着尺子在仔细的测量,一些学生拿着笔墨记录着什么……而在大厅之一角,摆好了三个看样子已经做好的木质座钟,中间一座差不多比自己的身高还要高,石越估算着两米有余,记时的指针现在已经走过了“巳时”(上午九点)——让石越大吃一惊的是,从这个座钟的指时来看,它走一圈是从丑时开始,到子时结束,整整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说,它的秒针二分钟才能走上一圈。

看着这个典型中国特色的时钟,石越不由得有点哭笑不得虽然说不出有什么不好,不过做为一个现代人,看到一个二十四小时一圈的钟表,那种别扭总是让人不舒服的在这座座钟旁边,有两座小一点的座钟,其中一座为了方便,在刻度上只标了从一到十二的阿拉伯数字,而把时辰标在了相对应的木制框架上。

石越正在那里打量这几座时钟,感觉着秒针那“答答”的声音伴随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忽然听人说道:“子明,你怎么来了?”石越转过身去,见沈括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一个青铜式样的东西,看起来倒象是手枪,正微笑着和自己打招呼。

“存中兄,看来你的进展不错呀?”石越一边抱拳笑道,眼睛却好奇的盯着那个青铜制品沈括见他注意自己手中的物件,便把它递给石越,笑道:“一个铁匠从长平古战场那边捡来的东西,我正在琢磨着是做什么用的,子明看看识不识得。

”石越接来过了,放在手中,看了一眼,不禁失声叫道:“青铜弩机!”(注二)沈括惊讶的望了石越一眼,他想不到石越立即就能认出来,其实他刚才已猜到这个东西就弩机,因为上面望山、牙、悬刀、钩心、键一应俱全,保存得相当完整。

不过他的确想不到石越能一眼认出,因此不免暗自佩服石越见闻之广博他哪里知道石越在博物馆中曾经见过这种青铜弩机,对于其意义更是了解深刻此时石越强抑住心中的狂喜,故作平静的问道:“存中兄,能不能把他复制出来?改用钢铁制品的也行。

”沈括微微笑道:“易如反掌”青铜弩机之妙,在于设计巧妙,并不在于工艺复杂,其失传的原因已不可知,但其在后世虽然偶有发现,却未被重视,不过是因为很少有人能意识到这种东西对于弩的重要意义罢了,当然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成本!在弩上装备青铜弩机,在一切手工业制造的时代,需要的成本也是惊人的——并非每个政府都装备得起,毕竟对于中原的步兵来说,弩在军队的配置甚至超过了人手一张。

石越自然是知道这些道理的:“那么,如果要求每个工匠制造的弩机,都是一模一样,这张弩上的弩机可以换装到另一张弩之上,存中兄觉得有多难?”沈括没想到石越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禁愕然,想了一想,才叹道:“难如登天!”

石越笑道:“我这次来,就是来请存中兄做这件难如登天的事情!”当下和沈括走进内室,把改革军器监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沈括听到标准化的主张,不由苦笑道:“子明,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呀比如这弩机,要让它能互换契合,各个部件需要毫厘不差,如此,首先就要重申度量衡之标准,确定精度,才有可能。

为了验收,更需要有精确之量具,否则如果检验?这些都是大事,非关军器监一监之务”当时一般能用到的最小长度单位是分,十分为一寸,十寸为一尺沈括在制造钟表之时,已经感到很困惑了——当然,最困惑的问题,是没有精度很小的计量工具。

石越知道沈括所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想了一想,笑道:“没有精确的量具,可以想办法制造出来,我相信这难不倒你们至于度量衡推行全国,影响太大,但可以在军器监和各作坊内部先颁行一部《军器制造法式》,规定好度量衡之类,这就不成问题了,一切事情存中兄放手去做,这是不世之功,必能留名千古。

”沈括想了一下石越的主张,觉得可行,便点头答应,一边笑道:“子明觉得那些座钟怎么样?”石越笑道:“就是一个缺点”“愿闻其详”“现在以地支记时,一天是十二个时辰,我觉得粗略了一些,不如在十二时辰之内,再做一细分,分成二十四小时,第一时辰以初、正为分,以丑时为例,丑时为丑初,而丑寅之间,另有丑正之时。

而钟表一圈可以改为六个时辰,这样时辰以下的时刻,可以显得更加清晰”石越为了自己的方便,开始假公济私沈括奇道:“这又有何必要?”对于宋人来说,如此大费周章,那的确有点画蛇添足,多此一举石越自然另有高论,他笑道:“我不过是想让大家珍惜时间而已。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子存兄座钟发明之后,人们不必临川,看着时钟指针移动,就可以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而时间细分,更让人们有清晰的时间感,有更紧迫的感觉,会更加爱惜光阴”沈括听了半天,又想了一会,也没有感觉到细分小时和时刻会能让人更加惜时。

不过分得越细,对人们总是越方便,沈括想到这一节,也就笑道:“那就改一改,反正现在没有成型,就当给学生们一些机会吧正好趁此机会,考虑制造一些精密的量具”※※※汴京外城西墙正中间的一道门叫做万胜门从白水潭学院,顺着“白水潭西街”往北,蜿蜒可到外城西墙的新郑门外通往郑州的官道。

白水潭西街比不上通往南薰门的白水潭东街繁华,但是它却穿过官道,一直通往万胜门官道南头的皇家园林琼林苑,而在琼林苑的对面,隔着一条官道,就是很出名的金明池了金明池是一座人工湖,到此时有将近一百年的历史了当年宋太宗开凿此湖,是为了训练水军,大宋的水军就在此湖中进行对抗演习。

但到了宋神宗之时,讲习水军的初意早已荡然无存,反倒变成皇家水上公园每年的三月初一到四月初八,便向天下百姓开放,百姓们观看的,也不是水军的军事对抗,而变成了水军的艺术表演,全是为了好看,没有半分实战的价值可言。

但是对于北方的居民们来说,金明池的开放,也不失为游乐的好去处,所以一到三月一日开池,金明池立即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熙宁六年三月一日,为了军器监改革等等事情忙得不可开交的石越,竟然出现在金明池的人群中,说起来肯定让吕惠卿十分眼红——他为了军器监改革和霹雳投弹院,已被忙得恨不得自己有个分身才好了。

不过石越倒也不是无缘无故来金明池的,他身边,除了李丁文和司马梦求之外,还跟着唐甘南再次来到京师的唐甘南,向石越介绍了他在杭州与泉州的造船厂的情况,李丁文当时就告诉他,金明池正在修建“大奥”和藏船之室——说白了,就是世界上最早的船坞,此时正在金明池兴建,不过目的是为了修理一条二十余丈长的大龙舟(楼船)。

这条船是宋初吴越王钱俶所献,龙头龙尾,中间有楼台殿阁数重,很受大宋官民的喜爱此时到神宗年间已有百年,早就坏了,为了修好它,一个宦官献计,导致了世界上第一个船坞的诞生石越并不知道这是世界第一个船坞,在他看来,希腊等国号称海洋立国,不可能蠢得连个船坞还要让中国人这个农业民族率先发明。

不过他对于技术推广一向颇为热心,听说大宋居然才开始有船坞,免不了很支持唐甘南把这个技术应用到他的船厂中去因此竟然忙里偷闲,陪着唐甘南来看金明池的船坞——虽然这是因为石越的身份更加方便,但其实也有假公济私之意,毕竟天天这么忙,石越实在感到有点累。

船坞在金明池北岸,此时因为大修水利,同时还有一项导洛通汴工程(把伊、洛清水引入汴河),所以借此机会,赵顼下令开始一条水渠,从北面引汴水入金明池,为金明池增加新的水源而这金明池的北岸,也因此显得游客稀少人们此时都聚集在南岸,看着水军进行精彩的表演。

看完船坞的整体设计,唐甘南忍不住感叹道:“真是妙不可言,如此船就可以直接在水中建造,省去多少人力物力”石越笑道:“设计这个船坞的宦官叫黄怀信,唐二叔只管向他贿赂,肯定能买来设计图”这也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有人出钱买他的东西,黄怀信不笑死了才怪,做太监的,没别的爱好,就是爱钱。

唐甘南眯着眼睛笑道:“这是自然还有一件事,想要子明成全”石越笑道:“何事?二叔但说无妨”别说现在唐家对石越全力支持,关系密切得很,单是因为石越和李丁文、司马梦求设计的救灾计划需要唐家和桑家的支持,石越此时,只要唐甘南提要求,他十之*,就会答应。

“听说沈括大人设计了一个叫座钟的东西……”唐甘南捏了捏鼻子,一脸的奸笑石越还真不知道他的消息如此灵通,而且一眼就看出座钟的商机当下装着糊涂,不着边际地说道:“是啊,那个玩意还真是巧妙”唐甘南因笑道:“子明,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把那个座钟给我来生产吧?”石越没有答应,反笑问道:“二叔打算一个座钟卖多少钱?”唐甘南想了想,说道:“一百贯”李丁文和司马梦求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同时骂道:真黑!两人也见过那个座钟了,成本最多三十贯石越摇了摇头。

唐甘南以为他反对,急道:“子明,太便宜了不好”石越笑道:“一百贯,的确太便宜了”唐甘南一怔,半晌才明白过来,不由心里一寒,他一向知道石越精明,没想到居然比自己还黑当下问道:“那子明的意思?”石越笑道:“若要生产,那么就要有许多种类。

有镀金的,钟表全是宝石珍珠制造,这种东西卖给辽国的皇帝王爷宰相,正好合适,用来送礼也行几万贯也好,十几万贯也好,几十万贯也好,二叔一定比我会定价”唐甘南笑道:“大食人肯定很喜欢”石越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

次一等的,做工精致美观的,几千贯也好,上万贯也好,自然价格不能相同”唐甘南哈哈大笑,说道:“子明,我明白了虽然里面的东西是一样的,但是外面的架子却是可以变化的,价格自然随着外面的架子而变化”“不错”石越点了点头,笑道:“反正就算一百贯,一般的百姓也是买不起的,那么最差的那一种,就卖三百贯好了。

大宋的有钱人,实在是多的是不过以后你还得弄一批人来修理,毕竟这东西是不可能永远不坏的”听着这二人的对白,司马梦求姑且不论,李丁文却是感叹万千——以前一向觉得自己很狠,现在终于见识到石越的奸商本质唐甘南笑道:“子明所说不错,那么我这就去和沈括大人说。

”石越微微笑道:“二叔,这事不忙这件事,我有一个全新的想法”唐甘南眼珠一转,笑道:“愿闻其详”石越亲密的和唐甘南走在一起,笑嘻嘻的说道:“二叔可知道这种钟表大概有多少人会买?”唐甘南怔住了,他知道有很多人会买,但是具体的人数他怎么知道?连李丁文和司马梦求都想不出来。

当下老实回答:“买的人应当不少,但有多少,还很难说”石越轻轻笑道:“只要运输没有问题,不会少于十万,换句话说,最差也有两千七百万贯的利润,当然事实上肯定不止此数”(注三)这句话把三人都吓住了石越笑道:“大宋的三千万户人家,能买得起的是一等户和官户中的富豪之家,怎么说也有五六十万户,其中五分之一买,就有十万之数。

而辽国的有钱人绝不算少,加上大理、高丽,南洋诸国,我说十万之数,是不是少了点呢?而且很多人家,未必只买那种三百贯的”这番分析把三人说得连连点头,唐甘南想起后面的金钱,几乎忍不住就想笑出来了石越因笑道:“虽然有十万户想要,但这是手工制造,工艺要求并不简单。

现在就算是加紧培训学徒,三年之后,每年能够制造五千座,我估计就是很了不起了而三年之内,每年能制造一千座,就是极限是不是?”唐甘南想了想,点点头不过一千座也行,一千座就是三十万贯的收入,何况他肯定会制造一些奢侈品,卖掉一座十几万贯的,利润就相当惊人了。

而这肯定能卖掉,想想那些小国的国王,辽国的王公,还有大宋的王公们……只听石越继续说道:“为了提高生产能力,我有个想法”唐甘南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想法,恨不得石越一口气把心里想的全部说出来,当下静心听石越说道:“二叔可否出钱,办一所技术学校?”。

“技术学校?”唐甘南一怔“不错,专门招收学徒,学一点基本的文化基础,然后就专门学如何做机械,比如纺纱机、印刷机等等,当然也包括钟表,我可以让白水潭派一些学生去讲课这些学生学一两年,就可以到作坊去做事在全国多办一点这样的学校,不愁没有学生来读吧?”石越笑道。

唐甘南想了一下,说道:“这是好主意,还可以让作坊里的熟练工去讲课,带他们实做不过有个坏处,这样各种技术很容易泄露的”石越笑道:“有一利必有一弊,这样,每个学生招进学校,你管吃管住,他们签三十年以上的契约,毕业三十年内,专门在你的作坊做事。

三十年后,留不留得住,看你会不会做人了怎么样?”唐甘南笑道:“当然是子明说什么就是什么,愚叔还能不相信你的判断吗?”“二叔过谦了不过三十年后,钟表也好,纺纱机也好,都要有改进了吧听说二叔杭州的印书坊把活字改成了铜活字,效果怎么样?”。

“还好,还好”唐甘南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他的生意这么大,哪里处处顾得过来,当下打着哈哈石越对新技术很关心,他一向知道的,倒也不奇怪石越因说道:“新的钟行,包括建学校,都需要白水潭花不少力气而白水潭以后搞研究,扩建,都需要花钱。

因此我就想到,这个钟行,就叫做白水潭联合钟表行,白水潭学院占三成的股份,他们负责提供技术,帮你建学校二叔你也占三成的股份另外沈括大人和一起做研究的学生,一共占一成的股份经营上的事情,由二叔你负责,白水潭学院和沈括大人等人只管按利润收钱,提供技术上的帮助。

”唐甘南对此倒没什么不答应的,三成也不算少了,何况还管着经营便问道:“这是应当的,不过,子明,还有三成呢?”他以为石越算账算错了※※※注一:这首诗是元人刘因写的《探春》,姑且借来给梓儿用上一用,勿怪为幸。

注二:青铜弩机在宋代早已失传,但沈括的确曾经见过青铜弩机,在他判军器监时,对弓弩做过改良,不知是否受此影响注三:关于座钟的价格,我考虑了一下,最后定为三百贯北宋的三百贯,相当于王安石一个月的工资(不包括奖金、福利、津贴),相当于一个知县十个月的工资(不包括他七顷以上职田的收入),这个时代,座钟主要是一种奢侈品,但是一个普通的座钟,对于工资收入丰厚的官员来说,并不算是奢侈。

著名的沈括所买的梦溪园圃,花了钱三十万,也就是三百贯苏轼和程颐都有以数百贯买田的纪录,苏轼大约是十顷左右,若是良田,约四五顷;而程颐是买了二十余顷无主荒田虽然数百贯具体是几百贯不详,但我们约略可以感觉到当时大宋的物价。

另外,当时一匹马的价格是三十贯左右,一个座钟相当于十匹马所以,三百贯虽然不算高,一般的士大夫都买得起,但是也绝对不算低,穷人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三百贯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另外,此处这个二千七百万贯的数据,则是大概的市场估计,当时全国一年岁入岁出,都是三千多万贯,若谓一年可以有二千多万贯的奢侈品收入,那在短时间内是绝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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