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知识方面的内容(科学知识故事的内容)学到了吗
图22 新墨西哥阿拉莫戈多(Alamogordo),1945年7月16日,早上5点29分53秒。这是第一颗原子弹引爆8秒后的影像。核物理学家罗伯
图22 新墨西哥阿拉莫戈多(Alamogordo),1945年7月16日,早上5点29分53秒这是第一颗原子弹引爆8秒后的影像核物理学家罗伯特·奥本海默在看到这场爆炸之后,引述了《薄伽梵歌》(Bhagavad Gita):“现在我成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
”发现自己的无知假设有个西班牙农民,在公元1000年沉沉睡去,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500年,虽然这时哥伦布的水手已经登上新大陆,但他看看四周的世界,还是会感到十分熟悉这时的科技、礼仪和国界都有许多不同,但这位做了个李伯大梦的中世纪农民仍然能有家的感觉。
然而,如果是某位哥伦布的水手做了这场梦,醒来的时候听到的是21世纪的iPhone铃声,他会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无法理解的世界他很可能会问自己:“这是天堂吗?还是地狱?!”在过去500年间,人类的力量有了前所未有的惊人成长。
公元1500年时,全球智人的人口大约有5亿,但今天已经到了70亿68人类在1500年生产的商品和服务总共约合现值2500亿美元,69但今天每年人类生产的价值约为60万亿美元70在1500年,全人类每天总共约消耗13万亿卡路里,但今天每天要消耗1500万亿卡路里。
71(看看这些数字,人口增加了14倍,生产增加240倍,消耗的能量增加了115倍)假设有一艘现代战舰回到了哥伦布的时代,只要几秒就能摧毁整个哥伦布的船队,更能轻松击沉当时所有世界强权的海军,自己连个刮痕都不会有。
只要有五条现代的货柜船,就能承载当时全世界所有船队所运的货物72只要有一台现代计算机,就能储存中世纪所有图书馆里全数抄本和卷轴的信息,而且还剩下许多空间就算把所有前现代王国的财产数量全部相加,也比不上现在世界上任何一家大型银行。
73在公元1500年,有几个城市人口已经超过10万,多数建材使用泥土、木材和稻草;只要有三层楼的建筑,就已经算是座摩天大楼街道是有车辙的泥土路,夏天尘土飞扬,冬天泥泞不堪,街上满满的是行人、马匹、羊、鸡,以及少数的运货马车。
城市里最常听到的噪音是人声和动物声,偶尔还会听到锤子和锯子的声音日落时分,城市景观是一片黑,只有偶尔能见到的几点烛光,或是火把闪烁如果这种城市的居民看到了现在的台北、纽约或孟买,他会怎么想?在16世纪前,从没有人绕地球航行一周。
一直要到1522年,麦哲伦的船队历经72000公里的旅程,终于回到西班牙,完成了环球壮举这趟旅程耗时3年,几乎所有探险队员都在途中丧生,麦哲伦也是其中一员而到了1873年,在科幻小说家凡尔纳(Jules Verne)的想象中,富有的英国探险家福格(Phileas Fogg)已经可以只花80天就环游世界一周。
而到了今天,只要有中产阶级的收入,任何人都能够在48小时内轻松又安全地完成环球大业在公元1500年,人类还被局限在地面上虽然可以盖起高塔、爬上高山,但天空仍然是专属于飞鸟、天使和神的领域而到了1969年7月20日,人类登陆月球。
这不只是一项历史成就,更是一项演化上甚至是宇宙间的壮举在过去40亿年演化期间,没有任何生物能够离开地球大气层,更不用谈要在月球上留下手印或足迹在地球上,微生物占了全部有机体大约99.99%,但人类要到非常晚近,才对微生物有所认识。
这并不是因为微生物与我们无关,相反的是,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数十亿个单细胞生物,而且还不只是搭搭便车的关系微生物可以说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也是最致命的敌人有些微生物可以帮助消化、健胃整肠,而有些则会导致疾病、造成感染。
一直要到1674年,才有人第一次真正看见了微生物当时安东·冯·列文虎克(Anton van Leeuwenhoek)自制了一台显微镜,用来观察一滴水,他看到里面有许多小生物动个不停,这让他大吃一惊在随后的300年间,人类才开始认识了许许多多的微生物物种。
时至今日,我们已经能够治疗大多数由微生物造成的致命传染病,也能够将微生物用于医疗和产业用途像是我们可以用细菌来制造药物、生物燃料,或是杀死寄生虫然而,如果要在过去500年间挑出一个最重大、具代表性的一刻,一定就是1945年7月16日上午5点29分45秒。
就在这一秒,美国科学家在新墨西哥的阿拉莫戈多引爆了第一颗原子弹从这时开始,人类不仅有了改变历史进程的能力,更有了结束历史进程的能力* * *将人类带到阿拉莫戈多、带上月球的这段历史进程,称为“科学革命”。
在这场革命中,人类因为将资源投入科学研究,取得了巨大的新力量之所以说这是一场革命,是因为一直到大约公元1500年前,全球人类还不相信自己能在医疗、军事和经济方面再有什么突破政府和富有的赞助者虽然也会将资金投入教育和作为奖学金,但一般来说只是为了维持现有能力,而不是取得新的能力。
典型的前现代统治者会赞助牧师、哲学家和诗人,目的是请他们让他的统治合法化,并且维护社会秩序,而不是要他们发明新的药物、武器,或是刺激经济成长但在过去的500年中,人类越来越相信可以靠着投资科学研究提升人类的能力。
而且这不只是盲目的信仰,而是经过了反复的证明随着证据越来越多,手中握有资源的富人和政府也就越来越愿意投入科学如果没有这些投资,人类永远不可能在月球上漫步,不可能操纵微生物,更不可能分裂原子以美国政府为例,最近数十年投入数十亿美元从事核物理研究。
靠着相关研究,美国得以兴建核发电厂,为美国产业提供廉价的电力,而产业又能纳税给美国政府,政府再拨其中部分继续研究核物理
科学革命的回馈循环科学需要的不只是研究本身要有进展,更需要科学、政治和经济彼此相互强化如果没有政治和经济组织提供资源,科学研究几乎就不可能成功反过来说,科学研究也为赞助者带来新的能力,让他们能够取得新的资源,而部分就会再用来研发新的能力。
为什么现代人越来越相信自己能够靠着研究取得新的能力?又是什么促成了科学、政治和经济的结合?本章先着重在现代科学的独特性,以提供部分解答接下来的两章会再探讨科学、欧洲帝国、资本主义经济三者之间如何形成联盟。
不知为不知至少在认知革命之后,人类就很希望能了解这个世界我们的祖先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希望能找出支配自然界的法则然而,现代科学与先前的知识体系有三大不同之处:1. 愿意承认自己的无知现代科学的基础就是拉丁文前缀“ignoramus-”,意为“我们不知道”。
从这种立场,我们承认了自己并非无所不知更重要的是,我们也愿意在知识进展之后,承认过去相信的可能是错的于是,再也没有什么概念、想法或理论是神圣不可挑战的2. 以观察和数学为中心承认无知之后,现代科学还希望能获得新知。
方式则是通过收集各种观察值,再用数学工具整理连接,形成全面的理论3. 取得新能力光是创造理论,对现代科学来说还不够它希望能够运用这些理论来取得新的能力,特别是发展出新的科技科学革命并不是“知识的革命”,而是“无知的革命”。
真正让科学革命起步的伟大发现,就是发现“人类对于最重要的问题其实毫无所知”对于像是伊斯兰教、基督教、佛教、儒教这些前现代知识体系来说,它们假设世上所有重要的事情都已经为人或为神所知这些全知者可能是某些伟大的神、某个全能的神或是某些过去的智者,通过经典或口传,将这些智慧传给后人。
而对于平民百姓而言,重点就是要钻研这些古籍和传统,正确加以理解,就能获得知识在当时,如果说《圣经》、《古兰经》或《吠陀经》居然漏了某些宇宙的重大秘密,而这个秘密又居然能被一般血肉之躯的人给发现,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对古老的知识体系来说,只会承认两种无知的可能第一种,“个人”可能不知道某些重要的事要取得必要的知识,他该做的就是去问那些更聪明的人,而不是去寻找什么还没有人知道的事例如,如果有一位13世纪的英格兰农夫,想知道人类究竟是怎么来的,他会认为基督教知识体系一定能有明确的答案。
所以,他该做的就是去请教当地的牧师第二种,“整个知识体系”可能不知道一些“不重要”的事就当时的定义来说,伟大的神祇或智者都懒得告诉我们的事,一定是不重要的例如,假设我们这位英格兰农民又想知道蜘蛛是怎么结网的,他去问牧师也没用,因为任何的基督教经典都不会提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然而,这绝对不代表基督教有什么缺陷反而是代表蜘蛛怎么结网这件事根本不重要,人类无须知道毕竟,上帝一定知道蜘蛛怎么结网,而如果这件事这么重要、会影响到人类的繁荣和救赎,上帝怎么可能不在《圣经》里面有完整的解释?。
基督教并不会禁止民众研究蜘蛛但研究蜘蛛的学者(如果中世纪欧洲真的有人研究蜘蛛的话)就必须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在社会就是处于边缘角色,而且不管研究结果为何,基督教永远都是对的所以,不管学者研究的是蜘蛛、蝴蝶,还是加拉帕戈斯雀,都只会被视为是无关痛痒的事,不会影响到社会、政治和经济的基本真理。
事实上,事情永远没那么简单就算是最虔诚、最保守的时代,还是会有人认为,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是“整个知识体系”所不知道的,但这种人常常就会被边缘化或遭受迫害;但也有可能,他们就会开创一个新的体系,开始宣称只有他们才知道所有该知道的事。
举例来说,穆罕默德宗教生涯的第一步,就是谴责他的阿拉伯同胞,说他们对于真正神圣的真理一无所知穆罕默德很快就宣称只有自己知道全部的真相,而信众也开始称呼他为“先知的封印”(The Seal of the Prophets,意为所有先知到此为终结)。
于是,所有的启示当然也就是到了穆罕默德为止,再也没什么重要的了现代科学是一套独特的知识体系,独特之处也就在于公开承认这“整套体系”都对一些“最重要的问题”一无所知达尔文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生物学家的封印”,说自己已经完全解开了生命的谜团。
经过几个世纪的大规模科学研究,生物学家承认,他们还是无法完整解释为什么大脑能够产生意识物理学家也承认,他们不知道什么引起了宇宙大爆炸,也不知道如何让量子力学与广义相对论结合起来也有些时候,因为不断有新证据出现,各种科学理论也就互相交锋、战火热烈。
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究竟哪种经济模式最好虽然每个经济学家都可能会说自己的模式最恰当,但每次出现金融危机和股市泡沫,我们就会看到主流改变;目前一般公认,我们还是不知道最佳的经济模式究竟为何还有些时候,因为现有的证据强力支持某些理论形成主流,于是其他理论就被冷落。
虽然我们一般认定主流理论为真,但每个人也都同意,如果新证据出现而与主流理论相违背,主流理论也就需要修正甚至是淘汰像是板块构造理论和演化论就属于这种例子现代科学愿意承认自己的无知,就让它比所有先前的知识体系更具活力、更有弹性,也更有求知欲。
这一点大幅提升了人类理解世界如何运作的能力,以及创造新科技的能力然而,这也给人类带来祖先多半无须面对的一个严重问题就现在这个体系而言,我们假设自己并非无所不知,现有的知识也并未定案,但这也同样适用于那些让数百万人得以有效合作的虚构故事。
如果证据显示许多这些故事都大有问题,社会岂不是要崩溃了?要怎样才能让社会、国家和国际体系继续维持运作?正因如此,现代想要维持社会政治秩序稳定,只能靠着两种不科学的方法,其他别无选择1. 虽然采用科学理论,但必须违反一般科学做法:宣称这就是绝对的真理。
纳粹就是采用这种方式,声称他们的种族政策是来自生物事实的推论2. 不要采取科学方法,而诉诸“非科学的绝对真理”这一直是自由人文主义的策略自由人文主义的基础在于坚持主张人类的特殊价值和权利,但很尴尬的是,对智人的科学研究并不认同这种看法。
但我们也不该太过惊讶毕竟,科学还是得倚靠着种种宗教和意识形态信仰,才能取得经费,并将研究正当化不论如何,现代文化已经比过去任何文化都更愿意承认自己的无知而现代社会之所以还能够维系,原因之一就在于对科技和科学研究方法的信任,这几乎成了类似宗教的信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也取代了对绝对真理的信念。
科学教条现代科学没有需要严格遵守的教条,但研究方法有一个共同的核心:收集各种实证观察(可以用感官感受到的),并以数学工具整理人类从历史一开始就不断进行实证观察,但其影响常常十分有限毕竟,如果我们觉得已经有了所有问题的答案,为什么还要浪费资源进行新的观察?然而,现代人们开始承认自己在某些非常重要的问题上几近无知,就开始觉得需要寻找取得全新的知识。
因此,主流的现代研究方法就会预设旧知识有所不足而且,这时候的重点不在于研究旧的知识体系,而是要强调新的观测、新的实验如果现在观察到的现象与过去的传统知识体系相冲突,我们会认为现在的观察才正确当然,如果是研究宇宙星系的物理学家、研究青铜时期城市的考古学家或是研究资本主义产生的政治学家,就不会忽略传统知识体系。
他们会研究过去的智者究竟写了什么、说了什么但不论是想当物理学家、考古学家还是政治学家,在读大学的第一年,就会有人告诉他们,要把目标放在超越爱因斯坦、施利曼(Schliemann)和韦伯所告诉我们的知识* * *
然而,光是观察并不足以成为知识为了要了解宇宙,我们必须整理各种观察,结合成完整的理论早期的知识体系常常是用“故事”构成理论,而现代科学用的则是“数学”例如在《圣经》、《古兰经》、《吠陀经》或是儒教经典里,我们很少看到有图表或计算公式。
传统的神话和经典里,讲到所谓的一般法则都是用文字叙述,而不是用数学公式举例来说,摩尼教提出的基本原则就认为世界是善与恶的战场恶的力量创造了物质,而善的力量创造了精神人类就处于这两股力量之间,而应该从善弃恶。
然而,摩尼教的先知摩尼(Mani)并没有用什么公式来告诉我们善恶两方各自拥有多少力量,人类应该据以做什么选择他从来没有算过什么“作用在人身上的力等于精神的加速度除以身体的质量”但这正是科学家的目标在1687年,牛顿发表《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The Mathematical Principles of Natural Philosophy),这可以说是现代历史最重要的著作。
牛顿在书中提出三大运动定律,只要用三个非常简单的数学公式,就能够解释宇宙中苹果或是流星掉落的规律:
从此之后,任何人想要了解炮弹或行星是如何运动的,又会落向何方,只要测量一下物体的质量、方向、加速度和作用力,把这些数据填入牛顿的方程式,答案简直就像魔术一样跃于眼前一直要到19世纪末,科学家才观察到有某些状况并不符合牛顿运动定律,于是带来下一波物理理论的革命:相对论和量子力学。
* * *牛顿告诉我们,大自然这本书所用的书写语言是数学某些章节可以总结成某个明确的方程式也有些学者想仿照牛顿,将生物学、经济学和心理学整理成简单的公式,却发现这些领域实在太复杂,不可能依样画葫芦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放弃了数学。
在过去两百年间,为了处理现实中更复杂的层面,数学发展出一个新的分支:统计学1744年,亚历山大·韦伯斯特(Alexander Webster)和罗伯特·华莱士(Robert Wallace)这两位苏格兰长老会教士打算成立一个寿险基金,为神职人员的遗孀和孤儿提供补助。
他们建议教会的每一位牧师都将收入拨一部分进入基金,基金用这笔钱从事投资如果牧师过世,遗孀就能从基金的获利中取得分红,她的余生也有了保障然而,他们必须先知道基金规模多大才足够完成这种目标韦伯斯特和华莱士必须预测每年大约会有多少牧师过世、留下几位孤儿寡妇,以及这些寡妇在丈夫过世后还会活几年。
我们来提一下这两位教师“没有做”什么他们没有向上帝祈祷告诉他们答案,没有在《圣经》或古代神学家作品中遍寻解答,也没有提出抽象的哲学争论毕竟,苏格兰人本来就是个实际的民族于是他们联络了爱丁堡大学的数学教授科林·麦克劳林(Colin Maclaurin)。
他们收集了民众过世年龄的资料,用以计算在某一年里可能有几位牧师过世这些计算要归功于当时不久前在统计与概率等领域的几项突破其中之一是雅各布布·伯努利(Jacob Bernoulli)的大数法则(Law of Large Numbers)。
伯努利认为,虽然某些单一事件(例如某个人死亡)难以准确预测,但只要有了许多类似事件,用平均结果来预测就能相去不远换句话说,虽然麦克劳林无法用数学预测韦伯斯特和华莱士是不是明年就会过世,但只要有足够的数据,他就能告诉韦伯斯特和华莱士明年很有可能有多少位苏格兰长老教会牧师过世。
幸运的是,他们手上已经有现成的数据爱德蒙·哈雷(Edmond Halley)在50年前就已经发表相关统计表,正好派上用场哈雷分析了德国布雷斯劳市(Breslau)的1238份出生、1174份死亡记录,让我们看到某个20岁的人死在某一年的概率是1∶100,而50岁的人则是1∶39。
整理这些数字之后,韦伯斯特和华莱士得出结论:平均而言,苏格兰通常有930位长老教会牧师,每年过世27位,而其中有18位会留下遗孀在没有留下遗孀的几位中,有5位会留下孤儿,至于有遗孀的,也有2位可能有不到16岁的孩子。
他们还计算出遗孀有可能在多久之后过世或再婚(这种时候便停止补助)有了这些数据之后,韦伯斯特和华莱士就能判断加入基金的牧师每人该付多少钱,为自己的亲人打算当时,如果牧师年缴2英镑12先令又2便士,他的遗孀便能一年得到10英镑。
这在当时可是一大笔钱而如果他认为这还不够,可以选择年缴6英镑11先令3便士,遗孀一年就能得到25英镑,生活更为优渥根据他们的计算,到了1765年,这个“苏格兰教会牧师遗孀及孩童抚恤基金”总资本会有58348英镑。
事后证明,他们的计算准确到不可思议到了这一年,基金总资本为58347英镑,只比预测少了1英镑!这可是比所有宗教先知的预言都准确太多了时至今日,他们的基金简称为苏格兰遗孀基金(Scottish Widows),是全球最大的退休金和保险公司之一,总值高达1000亿英镑,现在任何人都能够购买其保单,而不只保障苏格兰的遗孀。
74这两位苏格兰神职人员所用的概率计算,后来不仅成了精算学的基础(这是退休金和保险业务的核心),也成了人口统计学的重要概念[人口统计学则是由圣公会的牧师罗伯特·马尔萨斯(Robert Malthus)所建立]。
接着,人口统计学又成了达尔文(他也差点儿成了英国圣公会的牧师)建立演化论的基础虽然没有公式能够预测某种条件下什么样的生物可能演化,但遗传学家还是能够利用概率计算,了解某个特定族群产生特定突变的可能性这样的概率模型已经成了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政治学和其他社会科学及自然科学的基础。
就算是物理学,最后牛顿的经典公式也加入了量子力学的概率云(probability cloud)概念* * *只要看看教育的历史,就能知道这项进展对人类有多大的影响一直以来,数学就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就算是知识分子也很少真的全心投入。
在中世纪的欧洲,教育的核心是逻辑、语法、修辞,数学教育通常就只是简单的算术和几何学没有人研究统计学这件事神学无疑是所有学科中的王道但到了今天,修辞学乏人问津,逻辑只剩哲学系继续捧场,神学只剩神学院大力支持。
但有越来越多的学生有兴趣或是被强迫学数学走向精确科学(exact science)的趋势势不可挡,而所谓的“精确”,正是因为使用了数学工具就算是像语言学或心理学这种传统上属于人文领域的学科,现在也越来越依赖数学,并试图让自己看来有着精确科学的样子。
统计课程现在已经不只是物理学和生物学的必修课,连心理学、社会学、经济学和政治学也同样需要像是在我任教的大学,心理系列出的第一项必修课就是“心理学研究统计与方法概论”而到了第二年,心理系学生还得修“心理学研究统计方法”。
如果你告诉孔子、佛陀、耶稣和穆罕默德,要先学会统计,才能了解人的心灵、治愈人的疾病,他们一定会觉得一头雾水知识就是力量对大多数人来说,要消化了解现代科学并不容易,因为对人脑来说,这种数学语言很难掌握,而且其结果常常与一般常识互相矛盾。
在全球70亿人口中,有多少人真的了解量子力学、细胞生物学或总体经济学?尽管如此,因为科学为人类带来太多新的能力,也就享有崇高的地位虽然总统和将军可能自己不懂核物理,但他们对于核弹能做什么事可是了如指掌在1620年,培根(Francis Bacon)发表了《新工具》(The New Instrument)的科学宣言,提出“知识就是力量”。
对“知识”的考验,不在于究竟是否真实,而在于是否能让人类得到力量或权力科学家一般公认,没有任何一种理论百分之百正确因此,用“真实”与否来为知识评分并不妥当真正的考验就是实用性能让我们做出新东西来的,就是知识。
几个世纪以来,科学为人类提供了许多新的工具有些是思考的工具,像是能够用于预测死亡率和经济成长率;但更重要的是科技工具科学和科技的关联实在太过密切,让许多人将这两者混为一谈我们常常会认为,没有科学研究就无法发展出新科技,而如果不会产生新科技,科学研究也就没有意义。
但事实上,科学和科技是在最近才开始紧密相连在公元1500年前,科学和科技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培根在17世纪将这两者接轨的时候,其实是个革命性的想法两者的关系在17、18世纪更趋紧密,但要到了19世纪才真正孟不离焦。
即使到了1800年,当时多数的统治者都希望能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多数的商业大亨也都希望能有蓬勃的企业,但他们都还完全不会想到要为物理学、生物学、经济学等研究提供资金当然,史上并不是没有例外只要是优秀的历史学家,绝对都能找出例外情形;但如果是更优秀的历史学家,就会知道这些例外只是出于某些人一时的好奇,不应该因此影响对大局的判断。
一般来说,前现代的统治者和商人想取得新科技的时候,多半并不是将资金投入研究宇宙的本质,而多数的思想家也不会想把他们的发现发展成科技上的小工具统治者资助教育机构,目的只是为了传播传统知识、强化现行秩序虽然在过去也常有人发展出新科技,但通常是些未受过教育的工匠不断尝试错误而产生,而不是学者经由系统化的科学研究而得。
运货马车的制造商,每年会用一样的材料制作出一样的车,而不会把每年赚钱的一定比例投入研发新型马车虽然马车的设计偶尔也会有所改善,但通常是因为当地某个木匠天纵英才,而且他常常一步也没进过大学,很可能大字也不识一个。
不仅民间如此,公共部门也一样在现代国家里,从能源、医疗到废弃物处理,国家几乎都会要求由科学家提出解决办法,但这在古代的王国里很少出现古今比较,最明显的差别就在于武器设备1961年,即将卸任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对于军事与产业结合、势力不断膨胀的情形提出警告,但他的说法并不完整。
除了军事和产业,科学也是其中一分子,因为今日的战争正是科学的产物许多的科学研究和科技发展,正是由军事所发起、资助及引导在第一次世界大战陷入无止境的壕沟战时,双方都寄望科学家能够打破僵局、拯救自己的国家这些穿着实验衣的人响应了这项号召,从实验室里大量推出各种令人咋舌的新式武器:战机、毒气、坦克、潜艇,比以往效能更高的机枪、大炮、步枪和炸弹。
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科学的重要性更是一日千里1944年底,德国节节败退,战败已经近在眼前一年前,德国人的盟友意大利也已经推翻了墨索里尼,向同盟国投降然而,即使英美苏三国联军步步进逼,德国还是不断顽强抵抗。
之所以德国军民还是能够维持一线希望,就是因为他们相信德国科学家即将能够推出如同奇迹般的新武器,像是V2火箭和喷气式飞机,力挽狂澜然而,虽然德国人确实在研发火箭和喷气式飞机,美国曼哈顿计划却已经将原子弹研发成功。
1945年8月初,原子弹制造完成,虽然德国已经投降,但日本还在负隅顽抗美国军队作势攻入日本本岛日本誓死抵抗,准备决一死战,而且这绝非装腔作势美国将军告诉杜鲁门总统,如果真要入侵日本本土,必然有超过百万美国士兵丧命,战争也必然会拖进1946年。
于是,杜鲁门决定使用这款新型炸弹在两枚原子弹投下之后,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战争就此告终然而,科学除了研发出攻击性武器,也可能提供防御的功能今天有许多美国人相信解决恐怖主义威胁的关键不在政治,而是科技他们相信只要在纳米科技产业再投入几百万美元,美国就能研发出类似仿生间谍苍蝇的装置,前往每个阿富汗的山洞、也门的碉堡或是北非的军营。
只要梦想成真,本·拉登的继任者就算只是泡杯咖啡,中情局的间谍苍蝇也能了如指掌,立刻将这个重要信息传回中情局本部他们也相信,只要在大脑研究再投入几百万美元,就能在每个机场配备超精密的脑波扫描仪,侦测种种愤怒和仇恨的思想。
这会成真吗?没有谁知道开发这些间谍苍蝇或思想扫描仪真的是明智的做法?这也是未定之数尽管如此,就在你读着这几行字的时候,美国国防部很可能就投入了数百万美元,研发相关的纳米技术,资助相关的大脑实验,推动相关的种种研究。
从坦克、原子弹到仿生间谍苍蝇,一般人可能想不到的是,这种对于军事科技的迷恋其实到了近代才出现在19世纪前,军事上的主要变革都在于组织而不是科技在不同文明第一次接触时,科技差距有时候影响重大,但即使如此,却很少人认真想过要刻意制造或扩大这种差距。
大多数的帝国之所以兴起并不是因为有了形同巫术般的科技,而且统治者也并未认真思考要提升科技阿拉伯人能够打败波斯帝国,并不是因为弓或剑更为优良;土耳其人能够打败拜占庭,并不是科技上占了什么优势;蒙古人征服中国,靠的也不是什么巧妙的新武器。
事实上,以上这些战败国的军事和民间科技,其实都更先进古罗马军队是个特别好的例子这是当时最强的军队,但就科技上来说,古罗马并不比迦太基、马其顿或塞琉西帝国占有优势古罗马军队的优点在于有效率的组织、铁一般的纪律,以及庞大的后备力量。
古罗马军队从来没有研发部门,在几世纪间,所用的武器大致上并无不同前面提过,小西庇阿曾在公元前2世纪率大军攻下努曼西亚,将迦太基夷为平地,而如果他的军队穿越时空来到500年后的君士坦丁在位期间,他战胜的概率其实仍然很高。
但想象一下,就算已经到了16至18世纪的近现代,如果把康熙皇帝的军队带到现代,要和中国解放军一较高下,情况会是如何?虽然康熙文治武功均高,手下也有一批猛将,但在现代武器装置之前都将不堪一击无论是在古罗马或是古中国,多数的将领和哲学家都不认为研发新武器是自己的责任。
然而,中国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就包括了火药而就目前所知,火药的发明其实是一场意外,原本的目的是道士想炼出长生不老药来而从火药后来的发展,就更能看出这种趋势有人可能会认为,有了这些道教炼丹术士,中国就要称霸全球了。
但火药这种全新化合物在中国的主要用途只是鞭炮而已就算是蒙古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也没有哪个宋朝皇帝急着建立起中世纪的曼哈顿计划,发明某种末日武器来拯救宋朝一直要到大约15世纪(火药发明大约600年后),大炮才成了亚非大陆上战争的决定性因素。
从一开始,火药就有了能够攻城略地的潜力,但为什么要花这么久才付诸军事用途?原因就在于,火药刚发明的时候,不论是皇帝、文人还是商人,都没想到新的军事科技能够救国或是致富情况一直要到15、16世纪才有所改变,但又要再两百年后,才有证据显示统治者确实已经愿意将资金投入新武器的研发。
在当时,后勤对战争的影响仍然远大于科技拿破仑在1805年的奥斯特利茨(Austerlitz)战争大破俄奥联军,但他所用的武器其实和不久前被送上断头台的路易十六的并无太大不同拿破仑本人虽然是炮兵出身,但对新武器的兴趣不大。
科学家和发明家曾希望说服他拨款研发飞行器、潜艇和火箭,他仍然意兴阑珊一直要到资本主义制度和工业革命登场,科学、产业和军事科技才开始了水乳交融的关系,从此世界急速全然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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